“嗷呜——”
狼嚎一声接着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更显凄厉,五里村静的死水一般。
重万里皱了皱眉,这声音不对。
“冲。”
二十多匹马立即前冲,除了马踏雪地的声音,并无一丝马鸣,眨眼间便行出百米。
郑县令落在后面,看得唏嘘。
这便是最好的战马,重万里从草原敌国抢来的。
“停。”
重万里端坐马背,一手拉紧马缰,一手竖在身旁比了个姿势。原本在疾驰的马儿立时站住,左右的人同样动作。
郑县令伸着脖子,怎么突然停了?
“将军,怎么喊停?咦,有人?”
二十来人顺着精兵伸着的胳膊往前看,郑县令没听见这话,但也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
眯眯眼睛…咦,有人?
自狼开始嚎叫,花云便将弩弓扣在左边胳膊上,一步一步往引兽药的落地点去。
花雷和花长念握着柴刀砍刀,紧张在门下望着,万氏带着俩小的也各拿了趁手的武器,如菜刀擀面杖之类,挤在后头。
花云一身黑衣,手腕脚腕都用布条扎紧了,看似单薄的身躯在凛冽寒风中却没有一丝摇晃。脚下棉鞋外套了她自己做的木鞋,打磨的光滑,鞋底宽大。
行走途中,忽然微微侧脸,眉头微皱了下,继而坚定不移的走到小布袋前站定。
重万里和二十精兵同时心中一凛。被发现了?
有意思。
“原地待命。”
郑县令见他们不动了,打马上来,小声问:“怎么了?”
重万里斜他一眼:“再开口。再往前一步,我就把你打晕了捆马背上,让马带你回县城。”
郑县令气,这个没良心的,亏自己以前多帮着他,竟然只让匹马送他,他自己不能送的吗?闭紧嘴再不发一言。只是往前看。
只是他的视力哪比得上夜里突击战斗多次的他们,人家眯眼看得清。他睁大眼睛也看得吃力。
狼嚎一声紧过一声,花云站的笔直,并不紧张。
一群黑点在夜里快速放大,狰狞的狼头逐渐清晰。
万氏紧紧抓着花长念的衣裳:“孩子爹。你千万看好了,不能让云儿伤着。”
花长念厚棉袄下头的肉被万氏指甲扣得生疼。
“你放心,我盯着呢。”
孩子再能干,在爹娘眼里也是柔软可爱易受伤害需要大人疼着哄着的小包子。
花长念说完,就猫着腰,握着砍刀贴着地面往前小跑去。
离得远了他不放心。
花雷本来想拦,可花长念已经跑了出去,他便跟着学,猫着腰也跑上去。
他看见了。今晚狼可多,万一大妹一个看不到呢,有爹和他好歹能挡一挡。
重万里挑眉。这家人还真大胆。不过…怎么才三人?
听狼嚎,至少有三四十只狼。他们怎么对付得了?
“时刻准备。”
“是。”
所有精兵手牢牢放在裹了皮子的刀鞘上,心里也在想,这家人可真大胆。
狼已经快冲到跟前,冲在前头的有八九头。
三十,二十。十五…
花云左胳膊前伸,扣着黑黝黝的弩弓。像死神在发出邀请。
嗖嗖嗖——
刺破空气的微鸣声连响,每只尖利的木箭都从脆弱的眼球狠狠扎进,强势刺入,深深嵌进脑浆里才停下。
“嗷——”
被击破大脑的狼只来得及留下绝响,身体四肢还在本能的往前冲,大脑却永久的停下了运转。锋利的爪子再也无法伸长,嗜血的牙齿沉重的抬不起来,大睁着眼睛再也无法看到这世间的一切。
转眼,花云前头一片坦途。
听到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花云无奈摇头,脚尖一挑,小布袋往前一抛,刚好落到第一批狼尸首的外头。
花云一提气,身子一轻,同时两脚一踮,打磨的光滑的木鞋在雪地里滑行,将她快速带到小布袋的新落脚点儿。
又是一批被引兽药粉迷得失了理智的狼爆红着眼球冲了上来,这次鼓动它们的不只是野兽的本能,还有同伴的仇恨。
嗖嗖嗖——
响声连片,第二批狼也倒了下去。
花云再次往前踢布袋。
重万里等人震惊,狼是怎么死的?没看到那人如何动作呀?狼还没冲到他跟前呢,怎么就倒下了呢?这些人打猎经验丰富,绝对肯定那些狼死得透透的了,不是被迷倒了。
哦,对了,那人伸着胳膊,好像是使了什么东西。太远,看不清,但看那姿势,不是弓箭。
真好奇啊。
“上前五十。”
精兵们立即一抖马缰,前进五十丈站定,眼睛眨也不眨的往前盯着看。
花云解决了第三批。
“上前六十。”
第四批。
“上前八十。”
“上前…”
“上前…”
花云只把小布袋往前踢了三次,便没再远离,只专心杀狼。因为狼越来越多,最后竟一窝蜂齐上。原来一次不超过二十只的时候,花云能趁着空隙将箭筒填满。她只是站着不动便将冲上来的狼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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