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听完原委,痛心疾首,语气颇为愤怒的道:“未想到太师竟做此禽兽之行。”
吕布何尝不愤怒,他又将一大盏酒一饮而尽。
王允心里暗暗一笑,面上仍旧痛心疾首的继续道:“太师淫我之女,夺将军之妻,此事诚为天下人耻笑啊。”说到这里,王允还极其不是滋味的看向吕布道:“不是耻笑太师啊,而是耻笑你我!我们一个护不住自己之女,一个护不住自己之妻,将军尤甚之,于我,我乃老迈无能之辈,甚至可自娱以当一门不太情愿的姻亲,但将军乃盖世英雄,怎能受此奇耻大辱,将军尊严荡然无存矣。”
被王允挑拨,加上这样的事情,确实太过憋屈,吕布越想越愤怒,手中铜制的酒盏都被捏得生生变了形,后猛地将酒盏率于地上。
王允见此,急忙安抚道:“是老夫失言,将军息怒,不怪太师,也不怪将军,只怪老夫无能。”
这话当然安抚不了吕布,反而火上浇油,吕布直接掀翻案几怒吼道:“吾当杀此老贼,以雪此耻!”
王允闻言,似大惊失色,他恐慌道:“将军,你请勿言,不可连累老夫啊。”
吕布已经喝了不少酒,又正在气头上,他怒呼呼的哼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忍受大辱而郁郁久居人下!”
王允此刻,心里不知有多乐,但他不敢现在就表现出来,他顺着吕布的话道:“以将军之才,确非太师所能限制。”
吕布道:“吾欲杀此老贼,只奈有父子之情,恐惹后人议论。”
不得不说,虎牢关下,张飞骂他‘三姓家奴’之言,一直是他心里面的一根刺,吕布自诩自己是天下无敌的英雄,而越是英雄,越在乎颜面,如果他再杀了董卓,岂不是真成了不孝之子,专杀义父?张飞那‘三姓家奴’之骂,他岂不是更加难以反驳?天下人如何看待他,将来后人如何看待他?
王允知道吕布的顾虑,事已至此,他怎么可能让吕布退缩,他突然笑道:“将军错了,将军自吕,太师自姓董,将军想想,凤仪亭掷戟之时,他岂有父子之情?将军视他如父,然将军本非他亲子,他未必真视将军如子,不过利用将军勇武,为他效力罢了。”
吕布闻言,恍然大悟,是啊,他与董卓本来就不是亲生父子,董卓夺他之妻,辕门掷戟想取他性命,与他哪有什么父子之情,便对王允道:“若非司徒之言,吕布几乎自误。”
王允同样也知道吕布心里的一根刺,他加把劲道:“我私下还与将军说句实话,董卓当初擅自废立皇帝,今又有篡位之念,早已是天下尽知的国贼,将军助董卓,其实在天下眼里,也是奸臣尔。相反将军若真杀了董卓,便又是为国除贼,乃匡扶汉室之忠臣,将来只会青史传名,流芳百世。”
这话真正打动吕布了,青史传名,流芳百世啊,那样的话,什么‘三姓家奴’之言,岂不是都不存在了,他留下的只有忠于汉室之名,忠于汉室之臣,而董卓不过乱臣贼子,他最多只算迷惑奸贼,卧薪尝胆……
想罢,吕布有了决定,他对王允道:“司徒一言,令布拨云见日,茅塞顿开,布意已决,誓杀董贼,大人勿疑!”
吕布的话,不知让王允心里面何等激动,但他却表现一派顾虑的模样,他担忧道:“只是,只是事若不成,反招大祸,将军真的想清楚了吗?”
被王允一激,吕布拔随身匕首,刺臂出血,以血誓道:“吕布誓扶汉室,诛董卓国贼,有渝誓言,万劫不复。”
王允激动了,再不疑吕布的决心,他起身拱手向吕布一拜道:“倘若汉室不亡,皆是将军之功劳。”
吕布问道:“不知司徒有何妙计,除此国贼?”
王允道:“临时想到一计,但未完善,待时机一到,定当告知将军。”
两人自此相互盟约,密谋诛杀董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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