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宽的话音刚落，孙思邈就笑了起来，而且还越笑越厉害，笑的前仆后仰，根本就停不下来。
笑这个东西是会传染的，即使你不想笑，可是，只要你身边的人笑起来，你也会跟着笑，虽然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再笑什么。
当然，也有个例，不过，那种个例都太少了，很明显，李宽属于绝大多数人。
李宽看着孙思邈的笑，也傻笑了起来。
“咳咳，你说得对，的确，狼的后代只会是狼，不会是狗，不过，要是有一头狼王在，那么，这群狼就不会敢动了。”
孙思邈眯着眼，笑呵呵的说道，可以看得出来，老人家忍的很痛苦。
孙思邈为什么不愿意和诸子百家，还有道家的那群掌权者坐在一起呢，就是因为他能感受的到，这群人，全都是狠人，一个两个的，骨子里都流着狠劲。
数百年来，诸子百家不是没有经历过危机，之所以能存下来，靠的就是骨子里的狠劲。
必要的时候，他们可以牺牲很多东西。
孙思邈不喜欢这样，他之所以站在诸子百家的角度，一是因为李世民找过他，二是因为道家也算是诸子百家，三是因为诸子百家中的医家。
孙思邈是穷苦出身，他骨子里没有那股狠劲，孙思邈自己也看不起那种靠着牺牲得来的生存。
“哦，看来您了解过诸子百家和世家的生存之道？”
李宽对于孙思邈的话很感兴趣，很明显，孙思邈，了解过或者说知道什么。
“废话，我都到这个级别了，有什么不知道的，不就是牺牲吗？大家一起面对不好吗？而且，一家之主，或者说是家族的一脉，这种牺牲，你们不觉得大吗？”
孙思邈语气已经挂上了怒意，他很不明白，世家和诸子百家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要知道，那可是自己的族人呀。
“您认为这种牺牲是自愿的还是被逼的。”
李宽眼神也逐渐锐利起来，同时也坐了下来，和孙思邈相对而坐。
“自愿的？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自愿呢，那可是包括自己最亲的人。”
“很简单，因为荣耀，您看不上的，是他们需要的，牺牲一个人，家族可以再续几十年的命，后人会为他们报仇，还有，留下名声，是给后辈吃饭的，官娼解散的时候，那段时间您看见了吧，那就是现实，也是原因。”
李宽缓缓的说道。
生于大家族，就要去承担责任，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家族终究生你养你培育你了，你为了所谓的梦想就去大义灭亲，你自己不觉的过吗？
你所谓的大义，也得分是建立在什么地方上的。
不要说什么家族对不起你之类的，这样说吧，古代世家有纨绔子弟，但是，即使是纨绔子弟也遵循一个特点。
那就是，绝不会赶尽杀绝，对于自己人，绝不会做出那种任人欺凌的事，也绝不会去欺负自己人。
可以欺负外人，但是，绝不会欺负自己人，老一辈的人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千年世家，虽有残渣存在，但那是少数，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英明的。
可以仔细的算一算，华夏五千年历史中，诞生过很多大家族，但是，传承三代以上的，很少是因为家族内部混乱灭亡的，都是外部因素的存在。
因为这是现实，就是这样的不讲理。
小说中，主角生在大家族之中，然后被各种欺凌，看不起，抱歉，然后家族的掌权者各种昏庸。
摆脱大家可以想一想，政治场，尤其是再有了超现实力量后，那种格局不应该更大吗？
能够逐渐到最顶尖的能是傻子，不会的。
大家可以想一想，一个帝国之中最顶尖的家族，那么，这个家族的掌权者肯定也是帝国的实权者之一吧。
然后这个掌权者是一个昏庸小人。
大家可以想一想，越是大家族，是非越多，敌人越多，一个没有能力的昏庸小人掌权，你说这个家族能活到主角出生，然后又去推翻，是不是有点不合理。
世家这种生物可以因为长期没有出众的人才，然后逐渐衰落，也可以因为政治斗争失败衰落，更可以是因为站错队，然后被消灭了，但是，绝不可能出现因为纨绔子弟欺负自己家人然后被推翻的。
而世家的人都不傻，最能团结的力量当然是自己家的人了。
“明白了，这种大势力的人给自己人都是最好的，同时也让自己人明白，该牺牲的时候必须要牺牲是吗？”
孙思邈很快反应过来，诸子百家肯定是没脸和孙思邈说这些东西，而李宽就无所谓了。
“如果说，有一天皇族需要牺牲你了呢？”
“没有如果，我相信，只要我活着一天，就可以支撑皇族，如果真的有的话，我会牺牲，我牺牲了，我的后人和家人会过的很好，我没有牺牲，他们会被孤立，被所有人孤立的，因为坏了规矩。”
听到孙思邈的问题，李宽愣了一下，然后说道。
看着李宽平静无波的眼神，那犹如一坛深水的眼神再告诉孙思邈，他没有乱说，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没有说谎。
“值得吗？”
“值得，连我都处理不了的事情，干嘛还要硬抗，拖着整个家族去死吗？到时候，我就是罪人，有何颜面去见地底下的列祖列宗。”
“还是理解不了，我不过我只知道，我的能力能维护大唐势力的平稳，我的能力，能救助更多的人就好了。”
孙思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理解不了这一切。
“行吧，那您好好的歇着，我回去了。”
看着李宽远去的身影，孙思邈摇了摇头，继续捣药。
李宽从来不认为人，重活一辈子，就能够无敌于事了。
苏定方进侯爵这件事，发生的太快了，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政治场上，谁又知道会发生什么，任何一件小事，有可能只是大家觉得打草惊蛇的事。
但是，结果或许会很不一样，没准，那一天，就会发生什么大事。
走在回长安的路上，李宽心乱如麻，自己都不知道路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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