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警铃大作,肌肉绷紧,腰腿发力,就在他屈膝抡肘的一瞬间,一根长长的拖把杆把他钉在了墙上。
鲜血瞬间从口中涌出,被定住的鱼嘴里发出呵呵的呼气声,拼命的挣扎着想要转头。
下一秒他的头发被抓住,砰砰两声,脑袋和墙壁的亲密接触,让眉骨和鼻梁骨被砸了个粉碎。
鲜血同时从鼻子和嘴里涌出来,剧烈的痛苦从体内传来,因为对方并没有抽走将他的身体捅了个对穿的铁杆,而是把凶器向下一压,体内的器官瞬间被搅得面目全非。
两只手同时松开,特工倒在了地上,但从额头流下来的鲜血完全的遮住了他的眼睛,剧烈疼痛带来的眩晕让他的眼前一片漆黑,他完全看不清对方是谁,只看到他咬着哮喘药的咬嘴深吸一口。
“阿曼达的目标是谁?”
特工感到一阵可笑,如果对方想要刑讯逼供,那不应该让他受这么严重的伤,他就快死了,痛苦就快结束了,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会说出些什么呢?
“你和他们不同。”他听到对方喃喃自语,“你没有被指派盯住绝大多数人盯住的目标,你有特殊的任务,你在看着谁?”
特工惊愕的扶住穿过他伤口的铁杆,他拼命的挣扎着,但一只手比他更加沉稳,有力地握住了铁杆的头部,他把铁杆竖了过来,而被穿在上面的那条鱼因自身的体重不断地向下滑落。
大量的血液呛到了他的肺里,让他根本喊不出声,在他被自己的血溺死前的一秒,他听到对方低声说:“阿曼达想要一石二鸟?两套计划?”
席勒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赌桌上时,他终于有空闲仔细的打量一下自己的对手。
对方非常强壮,毛发旺盛,眼神凶悍,通常只会在举重或是大力士比赛上看到如此强壮的壮汉,偶尔也会在码头工人的群体当中看到。
但席勒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对方身上没有晒痕,这可不太常见,夏天刚刚过去,哪怕是每天通勤走路上班的普通人,裸露在外面的肢体都会有被暴晒过的痕迹,短短一个月时间可不够晒痕消退。
除非他24小时待在房间里不出门,但他的那种凶悍气质,看起来可并不是个家里蹲。
席勒想要等待,等他的视野再度模糊起来时,他就能看看对方的真面目。
那并不用等很久,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就在席勒视野的边缘又开始荡漾起波纹时,一声清脆的铃声把他叫醒。
赌局开始,双方伸出手臂,由工作人员进行采血。
所有人都撸起了袖子,露出了手臂,席勒也不例外,现在他只剩下一只手能用来撑着桌子了。
走过来的工作人员拿起针头,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席勒苍白的脸色和同样没有血色的嘴唇,就好像他并不用失血过多,现在已经离死不远了。
针头扎进了双方的胳膊,手臂被用器材固定在桌面上,以防止采血过程不稳定,两人的血液都顺着软管流入泵中,深色的静脉血像上好的干红。
人很少有机会观察自己的生命是如何流逝的,因为通常成长和衰老的漫长过程让人足以遗忘所有细节,难以深刻的体会到生命走向尽头的绝望。
失血的过程,向生命衰亡的浓缩,通过在几分钟之内领略人漫长一生凋败之途,在所有微小之处看到磅礴的浪潮。
席勒开始感觉到越来越重的眩晕,随之而来的是药物再也无法抑制的亢奋,他的心脏跳的过快了,以至于再怎么狠吸气雾剂,沸腾的血液也无法冷却下来。
最终他在遥控器上按下了1000毫升的按钮。
席勒的举动显然同时震惊了工作人员和他的对手,以至于除了讲解规则之外,几乎从不出声的工作人员向他确认道:“你确定吗?1000毫升?抽血过程一旦开始就不会停止,这可能会导致你直接死亡。”
“是的,我确定。”
席勒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时,对着他的对手露出了一个疯狂的笑容。
“你好,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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