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山看向林雪问道:“小傻子和你说了什么?”
林雪看看她娘杨氏,又看看她爹林大山,嗫嗫嚅嚅的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小脸也胀的绯红。
杨氏斜睨林大山一眼,也不作声,手中针线翻转。当时她想阻止林大山出的馊主意,毕竟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抛头露面去见到外男不太好。
林大山呵斥她,妇人之见,乡野村姑哪里有这么多偏见?又不是大家闺秀规矩繁多。
说以林雪长相标志的好样貌,若能得县丞大人的眼,即便是做个妾也比跟她那堂侄强,最起码吃穿不愁,不但能穿金戴银,还会使奴唤婢。自己一家人也能跟着沾光,说不定还能把福儿弄进县城的书山学院里读书。
说她堂侄一个穷秀才谁知道哪年才能中举?若中不了举,林雪嫁过去也是受罪。
唉,想想也是。自己有意想让林雪和大伯的孙子结亲,可是林雪都已过了及笄年华,再过了年开了春,就十七了,大伯家却没有一丝想提亲的意思,自己又不能往上贴,免得将来林雪会不受待见,还没得自降身份被堂嫂拿捏。
算了,随他林大山怎么折腾去吧,自己这一辈子算瞎了眼了,躺在一张炕上,他的心都在别人身上。
“有什么难为情的?这里又没有外人,那日你去追陈大公子的马车也没见你害臊!”杨氏阴阳怪气地说道。
“好了,你闭嘴吧你!”林大山又呵斥杨氏一声。转而又温和地说道:“你娘说的对,这里又没外人,都是你最亲的人,说说小傻子和你耳语都讲些了什么?”
林雪鼓了鼓腮道:“她骂我们不要脸!她说我们计谋会得逞的,她说县丞已经对我动了心,她说她会劝说县丞去请花媒婆来我们家走一趟提亲,再来一辆装扮成花轿的马车把我风风光光的接走。她说毕竟姐妹一场,她说不想让老林家丢人!”
林雪一口气说完,说实在她的内心是七上八下的,她想过富足的生活,但不想去与人为妾,毕竟上边还有正牌夫人,每天还要去请安,也不知道人家家里有几房妾室,每天几个女人围着一个男人转,若不得宠就一个人独守空房,若要得宠了,又怕夫人与其他妾室嫉恨,那些后院争风吃醋的事儿,她听过阿奶说过,有点害怕。
她的内心深处还是念念不忘陈大公子,两张身影一对比,那颗心还是倾斜在陈旭身上,可是眼前浮现他那绝决的表情,心又不觉抽痛起来,那恨意也随之袭来,心有多痛,恨就有多深。这就验证了爱之深恨之切!
“照你这么一说,小傻子可真是不简单了呢?自从她不傻了以后,不仅力气大胆子也大,经常一个人往卧牛山钻,这傻了八年的人怎么能说好就好呢?大河雇人把她打了,会不会是鬼怪附身了?她说她师傅救了她,一个院子住了这么些年,她去割草拾柴和林容一起,既然拜了师不可能光教她一个傻子不教林容?我猜想她多半是鬼怪附身了!”林老太十分肯定的说。
“听说她经常背着背篓去镇上卖野鸡野兔,才认识福乐轩掌柜的。买小东山也是福乐轩酒楼出的钱,修整那片山也得费不少人力物力,光凭她卖野鸡野兔确实是买不起那座山的。
她既说了念着姐妹情又都是林家女,想让雪儿风光大嫁,也是为了林茹着想。虽说分了家断了亲,但在外人眼里,她们还是阿娘的子孙。
雪儿能风光大嫁,我们老林家都有面子,这叫一荣俱荣!她也懂得一损俱损的道理。
那以后,阿娘就别去找她们的麻烦了。
若雪儿真的嫁入县丞家,得了县丞的宠爱,把我们都接入县城那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到时福儿去县学读书,童生过关,再考个秀才,既便考不上举人,有县丞大人出面,推荐他的小舅子做个书职小吏也行。总比卧在这小山村里有出息。
虽说读了书,考科举,寒门子弟想入仕很难,没有官家举荐或有官家作靠山想当官或坐稳官难上加难!”林大山一边分析利弊一边感慨道。
“照你这样说,我那堂侄即使考上了,也没有希望?那那些学馆私塾书院还开有什么用?”林大山的老婆杨氏反问道。
“谁个没有一颗望子成龙的心?学的好得了夫子的眼,那考的好也是能被举荐的。上了学识了字总比睁眼瞎强,出去找事做,最起码也能当个账房先生什么吧,那不仅比伙计轻快,工钱也高。”林大山说到这又想起了林贵,心情顿时不好起来。
往炕上一躺,闷闷的说道:“我们就相信双丫头说的话,十有八九能成,那就在家安心等着吧!”说罢便不再言语闭上了眼睛。
林无双一路和车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也讨教了赶马车的技术。
十多里路在马蹄的奔腾下,不经意间就到了镇上,一路未停,直奔福乐轩。
待马车停稳,众人下了马车。在林无双带领下,把众人引入二楼兰字号雅间,此包间窗户临街,室内明亮,设计精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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