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名第一的兜帽男只是点了点头,一言不发。
就好像在他眼里,这些排在自己后面的同学全都不值得看一般。
“哥!”
女生不悦地鼓起脸,跺了跺小脚!
“乖。”兜帽青年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青丝从指间穿过,分外柔软。
“蝼蚁的话语太过渺小,你听进去的话,就等于你输了。”
“懂了吗?”
女生仍旧鼓着脸,最后勉强点了点头。
若不是看在兜帽男的面子上,自己早就发作了,但她还是很听对方的话的。
兜帽男又揉了一把,放下手,淡淡地看了一眼走在最前面的顾星文。
这个人...他没见过。
确切点说,是他上辈子没见过。
顾星文对他人的注视极为敏感,很快便察觉到身后有人在看自己,立刻回头。
却发现看着自己的正是那走在身后的兜帽男,二人相隔距离不远,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回头,反而让兜帽男一怔。
他在对方眼中,分明看出了一抹冷淡。
似乎什么事都不能让这个人的信念产生动摇,且手染鲜血,甚至对杀人都能泰然处之。
那双漆黑的瞳孔,如同望不见底的万丈深渊,被染上一层薄薄血雾。
拥有这种眼神的人,兜帽男只从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顾星文眉头一皱,他搞不懂为啥这人要盯着自己看。
他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前有那个云鸣,后有这个其他学生嘴里的三号大学第一,都会在不经意间投来怪异的目光。
发现对方居然开始皱眉眼中冷意更甚,兜帽男赶紧抱歉地点了点头,将脸别到一边不再看。
神经...
顾星文心底嘟囔一句,加快脚步往前走,想和这第一名拉开距离,顺便还不忘叫上沈从和安靖,三人一起去吃顿饭。
看着率先离开体育馆的三人,兜帽男的脚步不知何时已然停下,站在那里在想着什么。
“哥——你在干嘛啊,人家都走光了诶。”
女生又不满地鼓起小脸抱怨道。
而这次,对方却没再回应她。
兜帽男盯着顾星文三人离开的方向,像是听不到人家在叫自己般,默然不语。
哦,其实他不叫兜帽男,他有名字。
他叫张牧。
上辈子叫张牧,这辈子也是。
又或者说,这一世他恰好重生在了一个与自己同名同姓的人身上。
而前世的自己,已经在世界上销声匿迹。
回想起那黑暗混沌的前世,张牧心底一阵酸涩难挡。
他其实也不过就是赤龙集团下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平民,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就会在读书——工作——生子还贷——养老中度过,最好的结局不过就是无疾而终。
然而有一天,一个头戴漆黑羚羊面具的人出现,打破了他生命中的这份平静。
地狱游戏管理员。
Mr.Zero从地狱而来,又要将全人类拖入地狱,连反抗的机会都不打算给他们。
一个又一个亲人朋友在参加游戏后再也没能回来,这曾让张牧一度痛苦不堪。
后来甚至在一场千人大逃杀中,亲眼目睹自己也恰好匹配进来的女友被别人残杀。
游戏降临前张牧就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物,当他在剧痛中醒悟过来后,却发现自己身边已经没有能报答的人了。
背负的亡魂越来越多,最后沉重到张牧差点被压垮。
他是个懦夫,也承认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有一次,张牧因为过于害怕慌了神,竟将开局出手帮自己的队友关在门外,紧缩在角落里,伴随着门外队友的惨叫声瑟瑟发抖。
泪流满面。
又有一次,他为了自己可以在尸潮的追赶下存活,毫不犹豫地将并肩作战的同伴推向尸群,在对方的咒骂与哀嚎中埋头前冲。
张牧很后悔,他失去的实在太多,多到精神都几近崩溃。
他做错了很多事,但机会只有一次无法挽回。
若他能努努力,强一点,再强一点,最后强大到凌驾于所有人头上,有能力庇佑别人后,那些悲剧是不是就能避免了呢?
地狱游戏和集团的纷争是一场持久战,但这场红与蓝的交锋张牧还是来不及看到结局。
他死了,死得凄惨。
一场真人狼人杀中,同阵营狼人为了抬自己直接将他出卖,带着无比的惊骇他被送上了处刑台。
在生命即将结束的时候,张牧终于能体会到那些被自己直接或间接害死的人,心中是怎样的绝望与痛苦。
再度睁开双眼,已经回到了地狱游戏降临前一天。
所以这一世,张牧不想再那么窝囊!
他要成为新世界的王者!
作为经历过数十场地狱游戏的老玩家,他对玩家初期如何渡劫再熟悉不过,比其他人多出不知多少地狱游戏的通关经验,也顺利地一步登高,补位入三号大学,走到这第一的位置。
但当看到那从始至终脸色都不太好的青年时,张牧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是压根没见过,还是因为自己的重生产生了什么蝴蝶效应?
他从未听说过赤龙集团守卫部有过以那青年为首的三个人。
很是陌生。
按理来说这种相貌的没见过也要听说过。
“算了,全世界人这么多,估计是从没见过面的吧。”
张牧摇摇头,说不定是这三人自己上辈子很早就死了,所以才未照过面。
这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自己是有大抱负的人,不要为其他杂音所分心。
老天爷让自己重活一回,便要走好这条天命主角的路。
至于那个青年,张牧只能说对方是一个路人甲罢了,或许连路人甲都算不上很快就会死。
在这纷扰嘈杂的世界里,有时两个人偶然的擦肩而过,便是亿万分之一的几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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