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不知已经有多少年没人来过的神秘墓里,居然还有活人。只是看他的模样,怕是也活不了太久。
老头似乎还是不太敢相信破阵的就是眼前这个不过孩童模样的曹三,直到后者再度踏出第八步,直接一步走到他面前,老头才愣了一下。
我见机不可失,赶忙三步并作两步,直接从过道上跳了过去。老头怔怔地立在原地,直到我到他面前,他才突然反应过来。
“你,你过来作甚,老,老夫还没开启阵法呢,你,咳咳。”
老者话没说完,就已经用力咳嗽起来。至于他所说的什么机关还没启动,大概在我跳过来那一瞬我就猜到些许,这老者的身份,只怕是专门负责此地阵法开启的守阵人。
只是这阵法……
兴许是前人的到来,早已将阵法力量消耗大半,所以刚才的第一阵才会如此不济,至于第二盏灯熄灭之下,那些个幽魂,也不知是从哪儿刨出来的,被曹三一个手段就震慑当场,而后纷纷散落。
想必正是这个变化太让人咂舌,所以这看者才气不过走出来,可走出来就说明他没时间再去启动阵法,如此一来,便是我过阵来的绝佳机会,我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一点,更是第一时间跑了过来。这虽说有些取巧,可最大原因,怕也是这老者太老了。
他真的是太老了,老到一句话,就能让他上气不接下气,老到我走到他面前,他才反应过来还没把机关打开。
“晚辈给前辈作揖了。”
我抱拳一拜,眼里奇异之『色』更浓,这老者头发花白,整个人几乎快佝偻到地上,他发须皆白,胡子更是长的垂到了地上。不过最引人侧目的似乎还是他身上的皮肤,居然密密麻麻全是褶皱。
这很难形容,就像是一个快蜕皮的老蛇,这就是老人给我的第一感受。
“你,你。”
老者一句话没接上来,索『性』也就不接了,转身一屁股坐在地上,除了大口喘气,依旧在大口喘气。
半晌过后,老者似乎恢复了一些气『色』,这才别过头把目光对向我,颤颤巍巍地开口。
“两百年了,快两百年没人到这儿来了。你们来又是作甚,又是为了那仙师的阴符?如果是为了这个,你们不妨直接离开吧,仙师的阴符,早在两百年前那群人进来之前,就被拿走了,这里也早就成了空墓,没了啊,什么都没了。”
仙师?阴符?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我知道这或许是跟墓『穴』有关,只不过此行目的,仅仅是为了离开而已,虽说对墓主人有些好奇,可我还是知道事情轻重,李强生死未卜,而元能的头七也快到来,我必须抓紧时间出去外边儿。
至于什么仙师阴符,这本就跟我无关,我也不想他们跟我有关。
“不不不,前辈,晚辈进到这里实属无奈,我仅仅是想寻个出口出去而已,对仙师什么阴符,没有任何关系。”
老者沉『吟』半晌,亦或是方才那句话让他说的累了,他再度休息了半晌,这才又提上一口气道。
“屁话,通通都是狗屁话,若是寻出口,你们身后才是出口,你们两从出口进来,却是要寻找出口,真是笑掉人的大牙。”老者说完,似乎是为了应景,居然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看老者笑的肆无忌惮,我真担心他下一秒就被自己给笑死,无奈下,我跟他简单说了现在我跟曹三的处境,倒不如真的怕的,只是想到这家伙在这里这么多年,先不管他是怎么在没食物水源的情况下活这么长时间,仅仅是呆了这么长时间,想必对墓里的一切都了若指掌,看他的模样并非穷凶极恶之人,若他知道些什么,或许还会跟我们指导一二,比如在哪个地方有个什出口,或许我跟曹三就能轻轻松松出去了。
并没有回答,老者很平静。
甚至我觉得他不应该这么平静才对。
“呵呵,出去。你这小家伙,想的恐怕是以为我知道这里有出口吧。”
老者摆了摆手,而后竟是颤颤巍巍地转身,重新回到了先前传出声响的地下暗道。
说是暗道,其实也就是一个通往地下的阶梯而已,阶梯不过十几级,我拉着曹三一同走了下去。此刻的曹三似乎已经没那么害怕铁匣子了,兴许是铁匣子自始至终都很安分,根本不像是封印了什么凶物的样子。
这也让我产生好奇,如果说先前是因为木符和夜明珠气机镇压,可到的现在,困住他的也就是一根皮带而已。
而且还是一根用了快一年的破皮带。
暂且收了这些无趣的念头,或多或少,这于我们来说,也算是好事,只是人总有好奇心,我甚至有了找个空闲时间,把匣子打开来看看的念头。
下到暗道里,我更觉老者凄凉。
整个暗道长不过四米,除密密麻麻我看不懂的机关暗拓之外,便只有一张床,一张四方桌,和一个腐朽到不成样子的麻草凳子。
看那凳子的腐朽程度,很难想象老者在这里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要坐就坐会儿,反正也让你们过来了,我恐怕也时日无多了。”
老者满面愁容散不开,看他的模样,怕是一直不曾离开过这里。
看来刚才倒是我想多了,这老者既然一直在这个地方。若是有出口,怕是早就出去了,又怎么会老老实实地一直待在这个地方,做个守关人。
而且这一守,就不知道守了多少年。只是我好奇的是,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老者看起来并不愿多说什么,在吩咐过后,就兀自回到那破草垛子上,盘腿打坐。也不再看我们,甚至丝毫不提机关的事儿。
我看了眼眼前的那些机拓。虽说分不太清楚,可大抵还是能看出些许门道,这些机拓所对应的,应该就是外界的那八盏灯,只是八盏灯所代表的都是些什么机拓,我却又不甚清楚。
老者似乎是察觉到了我在观察那些个机拓,也不说话,仅仅是微睁着眼看着,直到半晌过后,应该是发现我依旧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这才传出一声重重的鼻息,显然是有孺子不可教也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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