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离也不知道怎么了,向她说起了朝事,今日他提拔了一些寒门子弟,引起了世家勋贵的不满,太后也觉得他行事莽撞,但他明知道会招来太后和世家勋贵的不满,他还是做了。
这个后果,便是为他办事的张启死了,不过后面这句在段离口中过了过,又压了下去,没有说出来。
段离有些茫然,他已经二十七了,不是七岁稚儿,为何母后还要管束着他,难道真像传闻中的那样,母后想做实权太后或扶持安阳。
“妾不懂朝政之事,但妾知道陛下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陛下能大胆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很厉害。”凌婉莹一脸仰慕,仿佛面前的人是个大英雄。
“你真这么觉得?”段离神情莫测,看着凌婉莹的眼神复杂。
见凌婉莹坚定的点头,段离笑了,这是在柔妃那里也得不到的反馈,他抚着凌婉莹的手,温柔道:“为朕生个皇子皇女,到时候随着太子一起进学。”
凌婉莹羞涩的低下头,又被段离的手抚住下巴,不得不看着他的眼睛,“妾听陛下的。”
段离笑了,鼻尖的莲花香浓郁,他不由道:“不应该封你为兰嫔,应该是香嫔才对……”
“千古幽贞是此花,不求闻达只烟霞……兰嫔,可知朕的心意……”
全心全意依赖他的凌婉莹满足了段离的掌控欲。
太后礼完佛,得知皇帝去了倚兰殿,一时之间没有想的起来倚兰殿住的是谁,在身边人的提醒下,才反应过来,那是秋狩中对皇帝一见钟情的凌家女,那个时候皇帝还是太子,但在外人看来皇帝的太子之位摇摇欲坠,众人皆知,先帝膝下无子,才让庶弟之子减了漏子。
不过虽无子,但有女,安阳长公主虽年幼,但已显露出聪慧,作为太后和先帝唯一的子嗣,安阳长公主也有支持者,只不过他们都选择过继段离罢了。
那个时候,镇国将军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拦住下朝的段离,求他一副画像时,甚至惊动了太后,在镇国将军西征归来,什么也不求,只求爱女能常伴太子左右时,太后被触动了。
她曾体会过情爱,所以对所有真挚的感情都抱有敬畏,也不是不想见那对皇帝痴心一片的女子,但随后是先皇病重,提前退位,她陪着先皇去行宫养病,后又是柔妃来到皇帝身边,将东宫搅的一团乱。
若不是先皇去世让她也大病一场,她定是要将兴风作浪的柔妃处理了,也因为柔妃,她对一直不作为的皇后很不满。
后来她同皇帝的隔阂越来越深,投鼠忌器,只能容忍柔妃在宫中越发受宠,皇帝身边有真正爱慕他的人也好,体会了何为真情,才会知道谁是鱼目,谁是珍珠。
“除了柔妃,陛下从未连着两日留宿在嫔妃宫中,想来兰嫔娘娘定然是很得陛下的心。”大宫女说着,见太后没有说话,只含笑看她,胆子越发大了起来,“不过奴婢从不信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见势起意罢了,齐嫔娘娘为陛下引荐兰嫔,若是兰嫔心怀不轨,齐嫔娘娘一片真心错付,定然十分伤怀。”
“哦?”太后看向这位新晋的大宫女,美目间满是趣味,只见大宫女继续说道:“听闻兰嫔娘娘在终选之时便在莲花池旁遇见了陛下,位分同宫殿也是柔妃提议的,想必两人的交情不浅。”
殿内随侍的宫人看着侃侃而谈的大宫女,目光怜悯,可怜,可怜,不知是谁派来的蠢货。
“放肆!天子妃嫔岂容你一小小宫人议论。”谢嬷嬷喝止了大宫女的话,大宫女忙跪下请罪,原本灵动的眼中满是惶恐,太后却不生气,反而笑了笑,说道:“你今日若不出声,哀家还不知道身边何时有了这么一位聪明伶俐的宫人,何罪之有。”
齐玥看着面前的宫人,在她抬头眼露希冀时,无情道:“拖下去,杖责四十,若是还活着便去浣衣房。”
大宫女来不及求饶,就被堵住嘴拖了下去,谢嬷嬷道:“是奴婢失察了,竟让心怀鬼胎之人混进了内殿。”
太后摇头,制止了谢嬷嬷的请罪,如今宫中不比先帝后宫,主子太多了,宫人也心思浮动。
她将其他宫人打发出去,只留下了谢嬷嬷,“张启的事情查的如何?”
“并未在他屋内发现挣扎的痕迹,仿佛真的是他自行吞针,但张启那老东西一向惜命,贪生怕死,又怎会吞针自杀。”
“离儿或许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误会我,惜芷,你说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昨日陛下刚提拔了几位背景清白的寒门子弟,今日先是朝堂上称病告假大半人来反抗陛下的旨意,后又是拟旨的张启无故死去……”太后说着,面色逐渐严厉,“定是有人挑拨我们母子感情,惜芷,仔细的差,让龙隐卫好好查,定要揪出背后真凶。”
谢嬷嬷低声应是,也没有再说后宫发生的事,毕竟后宫的事比起来前朝,实在不算什么。
但两人都想不到,接连数月,陛下夜夜流连在倚兰殿中,后宫妃嫔,若是来了小日子,也要记录在册的,但即使凌婉莹身子不适,无法侍奉段离,段离也日日去倚兰殿,并没有在此时间,垂怜还未召见过的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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