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
北平市警察局。特务科在二楼,上了楼梯左手一溜都是特务科的房间。刑房在楼道最里面的房间中。
王东被推进去的时候,嚎叫的声音足以惊动整栋大楼。可能是大家习以为常,也可能因为时间已是晚上,大楼上的人都已经下班,王东叫得那么惨,居然没有人出来看。
俞晋和跟着警车回到了警察局,先去值班室转了一圈,然后就上了楼,此时王东撕心裂肺地嚎哭声,就算俞晋和是铁石心肠,也不禁地微微一皱眉,心中想到:这个赵文生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俞晋和快步走进刑房,就看见王东已经被捆到了刑台之上,旁边的炭火炉也点燃了起来。王东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嘴里不停的嘟囔“我也是警察啊,我也是警察。”
俞晋和冲着赵文生不满的问道:“先问问再说,哪有不问就打的道理。”
赵文生一听,愣了一下,说道:“科长,还没打呢,这不等您的么。”
俞晋和把脸转向王东,阴声问道:“他打你了吗?”
“还,还没有呢。”王东的答话中带着颤音。
“没打你,鬼嚎什么!”俞晋和骂道。
“我,我怕!”王东说道。
“你怕什么?”俞晋和又说道。
“怕你们打我。”王东声音稍微大了一些。
“那你就老实说,说清楚了就不打你,要不然,”说着话,俞晋和一指刑房中的刑具,把脸贴近了王东,阴狠地说道:“我就让你挨个试一遍”。
王东听了,再也坚持不住,浑身颤抖着裤子湿了一大片。
赵文生看见了,哈哈大笑,对着几个小特务说道:“瞧嘿,真怂了啊,尿裤子了,哈哈,尿裤子了!”小特务顿时一阵狂笑。
俞晋和问道:“你们是中统还是军统,或者是八路?”
“中统?军统?八路?哎呦喂,我的爷爷啊,我哪干的了那个啊,咱就是一个臭脚巡,您可千万别冤枉我。”
“老赵,动手吧!”俞晋和说着话。人就退过了一旁。
“好嘞!”赵文生上前,用手从水缸里捞出了一根皮鞭,另一只手握住鞭梢,用力一抖,啪的一声脆响。
王东听见了这声脆响,又是浑身一哆嗦,裤子就更湿了。
“冤枉啊,冤枉啊,我就是在那吃了口饭,怎么就成了军统中统了?我谁也没捅啊。”王东在那边歇斯底里地哭嚎着。
俞晋和又走进王东,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招不招!”
刑房的门一开,进来了一个小特务。俞晋和满脸的不悦神色。他审问犯人,就是天王老子都不能打扰!这是他定下来的规矩,在整个特务科,没有人敢不遵守。
小特务顾不上看他的脸色,冲他低头耳语道:“喜多机关来人了,在你的办公室,请您过去一下。”
俞晋和听到“喜多机关”四个字,脸上的不悦马上消失了,转身就往外走去。赵文生见俞晋和要出门,忙跟上两步问道:“那他怎么办,是接茬揍他,还是…”
赵文生话还没有说完,俞晋和已经匆匆离去,他没有说话,只是冲着赵文生摆了摆手。
赵文生有点蒙圈,科长这是什么意思?等他回来,先不要打?还是不要管他,让我们接茬审问,该打就打?
赵文生想着既然搞不清状况,那就先不打。于是和小特务两个人坐在桌边喝茶聊天。
喜多机关,其实就是日本驻北平的特务机关。日本特务种类繁多,且门派繁多。比如说臭名卓着的“梅兰竹菊”四大机关,比如说每个地方都有的宪兵队下属的特高课。再比如说住在各地的日本特务机关。
日本驻北平的特务机关长名叫喜多诚一,所以北平的特务机关就被称作喜多机关。日本机构多以主官姓氏命名,这个和日军常用的坂田联队,杉木支队等称呼,是一个意思。
俞晋和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一个三十多岁,带着金丝边眼镜的青年人。他看见俞晋和同那个报信的小特务走进来,就已经猜出了俞晋和的身份。
青年人站起来,身子站的笔直,用流利的中文说道:“喜多机关侦缉课青木荒服,青木家族第六代传人,请多关照。”说完就鞠了一个标准的九十度躬,随后站直身子。
俞晋和一听,不由得吃了一惊,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青木荒服,竟然这么年青。但是他脸上一点都没有显露出来,满脸堆笑,把手伸了出去,说道:“久仰久仰,久仰青木君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年少有为!兄弟我是俞晋和。”
俞晋和说完,就已经走到了青木荒服的身边,双手握着青木荒服的收,使劲的摇,随后又又说道:“今天来有何贵干啊?”
“听说刚才你们抓到了抗日分子?”青木荒服问道。
“啊,是,这不正审着的吗,审完了就向贵部汇报。”俞晋和谦恭地答道,但是心里却是无比的恼怒,前后连一个小时都没有,居然消息就传到了喜多机关的耳朵里,看来这特务科,是该整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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