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门内大街枪声响起来的时候,姚五正在兵马司胡同口等待着。他刚才等到黄成恩和梁彪离开之后,也随即离开。他按照黄成恩说的那条路,从一条小巷绕到了兵马司胡同。
兵马司胡同和棉花胡同平行,所以也能走到南锣鼓巷。姚五知道此时的南锣鼓巷,每个胡同都会有警察把守,这个时候出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姚五很着急,他现在站在胡同口,眼睛穿过南锣鼓巷,他甚至可以看到对面帽儿胡同那家卖油炸果子的摊位!穿过这条胡同就安全了!但是他不敢动,他在等梁彪那边响枪,枪声一响,就会混乱,那样他就有机会趁乱跑过去,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横穿南锣鼓巷,不过是十七八米的距离,眨眼间就跑过去了!姚五不停的想着自己快速奔跑过去的各种方大,他想找个最为安全的方法。
姚五没有等多久,就听见了安定门内大街传来了枪声,随后枪声大作。安定门内大街和兵马司胡同离了大约四五百米,但是清脆的枪声仍然隐约可辩。至少受过训练的人一下就能听到那是枪声。
姚五听到枪声后,连忙将身子转了过去,脸半侧着朝着墙壁,用眼睛的余光扫着身后。果然没出他的所料,没过几分钟,就见几个黑衣服的警察呼呼哧哧地跑了过去。
姚五看到他们跑过去,连忙转过身来,眼睛快速地左右看了一下,没有人了!他心中一阵狂喜,快步朝着南锣鼓巷走去。
姚五走的很快,他的心砰砰跳得更快,他目测着距离,还有四五米就安全了!
“咦,老五,这档口你干什么去啊!前面危险!”一个声音在姚五身后响起。
姚五心里一慌,他不用回头就知道,喊他的人正是钱喜英。
钱喜英是到隔壁警察阁子报了信后,正准备到安定门内大街找赵东阳汇报呢。他刚想着拐进兵马司胡同,就一眼看见了姚五。
钱喜英和正信粮油店这三位很熟。这不仅仅是因为爱好下棋的原因。要说这下棋,赵东阳是真喜欢,而钱喜英则多半是因为赵东阳喜欢,他才喜欢。这就是所谓的“上有所好,下必效焉”。与其说钱喜英爱下象棋,不如说钱喜英会拍马屁。
但是对于正信粮油店,钱喜英那可是真客气。没办法,谁让家里缺钱呢?老冲人家张嘴赊粮,那腰杆子怎么可能硬的起来。所以钱喜英看见姚五,连忙招呼,这大半也是为了拍马屁,想要利用职权关心一下姚五。这也为了今后赊粮更有底气一些。
姚五此时却是心急如焚,他了没有心情和钱喜英扯谈,所以就装作没有听见,快步向前。
钱喜英一看姚五走的这么匆忙,自己喊他都没有听见,但是他认为这个招呼还必须要打,他要让姚五知道有个警察朋友是多么的重要。于是他就一路小跑着绕到了姚五的前面,一把拉住了他。
姚五的手猛地被钱喜英拉住,心中一慌,本能的将手一翻一压,就将钱喜英摁住了。钱喜英一下子就被姚五摁的脑袋向下,右手高高抬起,嘴里哎呦呦的直叫唤。
“轻点,轻点,我,钱喜英!”钱喜英连声叫道。
姚五左右看了看,没有别人,但是有几个路人,将眼睛望向了这里。光天化日之下,他也不敢将钱喜英怎样,连忙松了手,扶起了钱喜英,说道:“哎呦,老钱,我当是遇到砸明火的了,没事吧?你还别说,老孟这手可真管用。”
钱喜英抖着手,嘴里嘴里只哼哼,“合着你在老孟那学的几手把式都使到我身上了,是吧!”
“瞧您这话说的,这不是走的急吗,没看见您。”姚五急于脱身,话说的很快。
“就是见你走的快才喊你呢。外面多危险啊,赶紧回去吧。”钱喜英说道。
“那可不成,我这真有事。”姚五说道。
钱喜英正待说话,就听见了安定门内大街方向,传来了咣的一声巨响。
姚五吓了一跳,他马上响起了梁彪的那个手雷。心中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听见了吧!我的好兄弟,外面现在多乱啊,听哥哥的话,赶紧回家,完事了再出来,再重要的事,也不着急这一会儿。”钱喜英说着话,又伸手去拉姚五。姚五翻手躲开。
“手雷的声音是从安定门那边传来的,我要去菊儿胡同,隔着十万八千里呢,能有什么危险。”姚五虽然心里急的火烧火燎,但是不得不耐心的对付钱喜英。现在可不是动武的时候,能用话把他糊弄走最好。
钱喜英听了姚五的话一愣,身子退后了一步,瞪着姚五说道:“你怎么知道是手雷的响声?你又怎么知道是安定门内大街方向?”说完话,疑惑的眼睛紧盯着姚五,这才发现姚五的一只手一直在腰后。
钱喜英一看,回身撒腿就跑,同时将脖子上挂的警笛一阵猛吹,凄厉的声音顿时响彻胡同。
棉花胡同口,于德彪和高金才坐在茶摊前。于德彪很淡定,眼睛一直看着胡同口,进人他不管,他只管出来的人。这一会儿但是很清净,不但没有出来的人,就算是进胡同的人都没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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