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侯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那些字一看就是凌姨娘的笔迹。
凌姨娘自己都懵了。
有那么一瞬,她怀疑自己失忆了!
她怕不是真写过?
这个奸夫当然是不存在的,为了让整个故事更加合情合理,老祭酒最后以十分悲怆的口吻写了一封二人之间的绝交信。
大致是说——这种见不得光的日子我受够了,我再也无法忍受你回到另一个男人身边。再见了,吾心中所爱。不要来找我,我会去一个没人的地方,带着我们两个人的回忆了此残生!这些信是我曾在你的世界停留过的证明,我希望把它们留给你,珍重。
好叭,连凌姨娘的手里为何捏着自己写的情书的坑都填上了。
如果没有凌姨娘的情书,那么就只能算奸夫的一面之词,凌姨娘不承认是写给她的便是。
正是有了她的亲笔回信,这个风月故事才有了代入感与说服力。
顾侯爷:难怪找不着奸夫,原来奸夫已经离开京城了!
顾侯爷七窍生烟,不仅气凌姨娘绿了自己,也气那奸夫的文笔居然比自己好辣么多!
这种肉麻唧唧的句子他就写不出来!
……摘个小抄,以后写给夫人!
顾侯爷对于凌姨娘给自己戴绿帽的事绝对称得上愤怒,但这会儿他还能分神,就说明在他心里凌姨娘的分量并不怎么重,纯粹是男人的面子问题。
相较之下,反倒是一旁的顾老夫人气得不轻。
凌姨娘也太不知廉耻了,家里的男人不好么?非得去外面偷腥!
外头哪个野男人比得上她儿子?
她浑身颤抖地指着凌姨娘的鼻子:“亏我从前还认为你是个好的,待你像亲生女儿一样,吃穿用度样样不少你的,你虽只是个姨娘,可你在府上过得比正室夫人还风光!到头来,你就是这么回报侯爷的?”
凌姨娘心道,是啊,比正室还风光,那还不是因为她喝下了绝子汤?如果她也生个儿子出来与顾长卿三兄弟争夺府中家业,老夫人还会这么器重她么?
这话她没说。
说了顾老夫人也不会感到惭愧,只会认为她不知廉耻、不知足,当初是她求着要进侯府的,也是她自愿喝下绝子药的,说什么都不如侯府与姐姐的孩子重要。
难道她是在放屁吗?
其实凌姨娘还真没说过这些话,可顾老夫人只愿意自己想要相信的,她就是认为凌姨娘说了。
喝绝子药时,凌姨娘也曾睁大一双泪汪汪的眼睛,委屈地看着顾老夫人。
她没拒绝,是因为她拒绝不了,绝不是她心甘情愿。
然而顾老夫人就是要它将曲解为自愿。
顾老夫人可以容忍凌姨娘陷害姚氏,但她绝不允许凌姨娘对不起自己儿子。
凌姨娘悲痛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您难道不明白吗?我怎么会做对不起侯爷的事?”
证据确凿,顾老夫人不听!
凌姨娘当年给姚氏泼的脏水,如今十倍地泼回她自己身上了。
凌姨娘的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好,你们说我怀孕了,那我倒要看看十个月后我生不生得出一个孩子来!”
但,她真的还有十个月的时间去证明肚子的真假吗?
顾侯爷打开了第二个匣子,里头竟然是两本账册。
第一本是侯府的账册,显然不是明面上的公账,而是凌姨娘的私账。
上头记录了凌姨娘挪用侯府的银子多达二十万两!
要知道,顾侯爷一年的俸禄也才几百两而已,他不吃不喝也得五百年才能攒下这笔银子。
这笔银子中,一部分是让她贴补了娘家兄弟。
比起落魄的姚家,凌姨娘两个分出府单过的兄弟可是过得滋润多了,凌姨娘随手一给便是上千两。
也是这一刻,顾老夫人才觉着姚氏比这个姓凌的靠谱多了,至少姚氏不会拿侯府的血汗钱去贴补娘家。
还有一部分银子是凌姨娘兑换成金条存进钱庄了,这是属于贪墨给她自个儿的。
顾老夫人简直不知道她存这些私房钱做什么?难不成是打算和那个野男人私奔吗?
顾老夫人快给气死了!
最后剩下的一万两银子就记录得比较有意思了,不知挪作了何用,只记录了几个下人的名字。
“张德……”顾侯爷念叨着这个名字,总感觉有些耳熟。
黄忠道:“侯爷,是不是那个小张子?”
顾侯爷沉思:“小张子?”
黄忠解释道:“张不倒!千杯不醉万杯不倒的那家伙!喝酒挺厉害!从前管库房的,之后在先夫人跟前儿赶了一年多的马车!”
这么说顾侯爷便有印象了,爱喝酒,总误事儿,后被小凌氏给打发回库房去了:“他还在府上吗?”
“在呢!”黄忠说。
“那这几个呢?”顾侯爷把账册递给黄忠。
“这几个都在,这个叫柳春儿的嘛……”黄忠不大确定。
“她不在了!但是老奴知道她住哪儿了!”顾老夫人的心腹嬷嬷在帘子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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