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厉的死讯没那么快传出来,一直到了傍晚,心腹侍卫才从路人的嘴里听说南宫将军在皇宫被人杀害了。
别人不知道内情,心腹侍卫还能不知?
南宫厉是去杀天穹书院的那个学生的,若说南宫厉出了事,那一定是被那个学生害死的!
心腹侍卫赶忙驾着马车,要去给南宫家的人报信。
大街上不好动手。
萧珩铺开内城舆图,对顾承风说:“往东走。”
顾承风赶着马车,说道:“你可别弄错了!”
萧珩道:“错不了。”
他们往东穿过一条巷子,恰巧与心腹侍卫的马车迎面碰上,心腹侍卫似是察觉到自己被盯上了,转头从另一条巷子穿了过去。
萧珩望了望巷子的方向,说道:“调头,去南玉街。”
终于,二人在南玉街的街角将心腹侍卫堵住了。
解决掉他,就再也没人知道南宫厉今日为何入宫了。
……
南宫厉的死在盛都掀起了轩然大波,此事有三大疑点,一,南宫厉为何出现在皇宫?明明宫门口没有他的入宫记录,换言之,他是偷偷入宫的。
南宫家的下人说他是与一个叫刘冬的侍卫一道出府的。
刑部立刻派人搜寻这个叫刘冬的侍卫,结果发现刘冬横死在了街头。
是被人用暗器刺中命门,一击毙命。
凶手显然具备很强大的反侦察能力,现场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附近也没找到任何目击证人。
案件刚有突破便陷入了僵局。
而第二大疑点莫过于那三个死在案发现场的太监。
这三人有两个来自御膳监,另一个来自中和殿,这三人私底下是没有交集的,明面上也不亲近,就不知怎的会一起出现在了那里。
他们身边有麻袋、有绳子,看上去像是要去抓什么东西。
并且经仵作验尸后,揣测他们是被南宫厉的内力震死的。
“为什么不能是凶手的内力?”停尸房内,大理寺卿问仵作。
刑部尚书也在,他对此亦颇感好奇。
仵作说道:“小的给南宫将军也验过尸,南宫将军没受内伤,小的斗胆揣测,凶手是没有内力的。”
大理寺卿蹙眉道:“没有内力,却能用一根树枝杀了赫赫有名的南宫将军,孙老头儿,你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不会是你验错了吧?”
仵作不卑不亢地说道:“小的验尸数十载,不敢说从没错过。若是大人不信,也可找别的仵作来为南宫将军验尸。”
大理寺卿自然是找了。
结果与孙老头儿验尸的结果一致。
“如果他杀南宫将军都不需用内力,那么杀三个太监就更不必了。”基于此道理,仵作才推断震死三人的内力是来自南宫厉。
于是,案件的第三大疑点出现了——究竟是什么人能在没有内力或者说完全不使用内力的情况下,轻易地杀死了南宫厉?
大理寺卿杨昌与刑部尚书董卫查了一天一夜,一无所获。
大理寺卿杨昌道:“明明那个刘东是最好的突破口,只要从他嘴里问出来南宫厉是进宫做什么的,案件的真相就能迎刃而解了。”
刑部尚书董卫道:“人都死了,再说这些也没用了。”
大理寺与刑部都在端门的外朝,只不过大理寺在西面,刑部在东面。
眼看着天要亮了,回府歇息是不可能的,只能去衙署换身衣裳,一会儿准备上朝向国君禀明案件的情况。
即将分道扬镳时,杨昌见董尚书一脸沉思,不由问道:“你在想什么?”
董尚书道:“我在想,究竟是什么人杀了南宫厉?还是在皇宫里杀死他的,这种感觉就像是……”
“像什么?”杨昌问。
董尚书摇头:“我并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但当我站在案发现场看着南宫厉的尸体以及那根被丢在现场的树枝时,我似乎能感觉到一股复仇的杀意。”
这就是董尚书的能耐之一,他是一个对案件有着敏锐直觉的判官,他的直觉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准的。
他们曾经抓捕过一个连环凶杀案的凶手,也是毫无头绪,然而有一次凶手与董尚书在大街上偶遇了,只一眼,董尚书便指着那人说:“他就是凶手。”
所以,当董尚书说对方是在复仇时,杨昌并没有立刻否认这个说法。
杨昌若有所思道:“南宫厉得罪过什么人吗?”
董尚书道:“你应该问,南宫厉得罪过的人里有谁能够轻易地杀死他?那根树枝的形状你仔细观察过没有?觉不觉得它像一杆长枪?”
杨昌回忆了一下,点头说道:“没错,前端被削尖了,长度也接近长枪。”
董尚书说道:“据我所知,不用内力就拥有如此威力的只有轩辕家的枪法。”
杨昌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南宫厉是被轩辕家的人杀害的?轩辕家的人全都死光了,仅剩一个前太女也是被废了武功的,你这个推断根本不成立。”
董尚书沉吟片刻,说道:“万一……有侥幸活下来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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