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要是这样的话,那还真的无从查起了,每年在离岸群岛注册的实验室、公司,简直数不胜数。”
夏翎笑而不语。
反正她已经仁至义尽,陈县再提什么要求,那就是咄咄逼人了。
夏云生很快的回来,手里拿着一张名片,直接递给了陈县。
陈县接过,看了一眼,雪白的名片上,只有一排花体的外文网址,看不懂上面是什么东西,只好先让汪秘书收起,拿回去找专门的计算机人才研究。
目的业已达成,陈县松了口气,挥了挥手,示意让其他人走远点,这才压低声音,慢条斯理的道,“小夏啊,前些天的何敏,是我介绍过去的,本想着给你们牵线搭桥,弄条稳定的销售渠道,但貌似……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夏翎故作满脸气愤的模样,冷笑了一声,“陈县,这也就是你的面子,换个人,我早把她撵出去了!没见过这么做生意的,真拿我夏翎当乡下毛孩子糊弄了?”
陈县紧盯着夏翎,忽然觉得事好像没有自己前妻说的那么简单。
“噢?怎么回事?你细说说看?”陈县挑了挑眉梢,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夏翎气得磨牙,恨恨的道,“我卖四百块钱一斤的碧粳米,她几十块钱就想全都收购了,而且还要独家经销权,不许我再卖给旁人?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她也是想保证自己的利益嘛。”陈县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碧粳米全部卖给她,也省得你还要费劲找稳定的销售渠道了,你们双方互利互惠的事情……”
“把我自己的经济命脉交到她的手上,这也叫互利互惠?”
不等着陈县说完,夏翎便已经按捺不住,冷笑着打断他的话。
陈县微怔,不解的看向夏翎。
夏翎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陈县,想必这些话,都是何女士跟你说的吧?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将碧粳米的独家经销权授予她,代表着碧粳米只能卖给她一个人,一旦她不收购,碧粳米就不能卖给比人,只能烂在家里。”
陈县失笑,“你多虑了,她怎么可能不收购呢?”
“只要我签下这份独家经销的合同,她为什么就一定会收购呢?前一年多囤积一些,来年压着存货,以减产为借口,进行限量拍卖供应,东西少了,价格自然就涨上去了,只要能支撑到来年,存货尚有,她自然就底气不再收购了。”
“她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陈县皱眉,“卖的少了不少,获利也减少了那么多,这是两败俱伤的事,她何必这么做?”
夏翎挑了挑眉梢,“两败俱伤倒也未必,伤只有我一方,她的利润未必减少,甚至有可能趁机攫取暴利也说不准。”
“怎么讲?”陈县追问。
夏翎不假思索的解释道,“限量供应,价格自然攀升,以前她卖的四百块一斤,数量减少了以后,完全有可能攀升到六七百一斤,市场上供不应求,可不就涨价了吗?支应到第二年秋天,她再以卖不出去为由,拒绝收购,而我碍于合同,只能卖给她一个人,可不就是求到她跟前了吗?届时,她再度压低收购价,几百块钱的东西,压到四十块钱,否则就让碧粳米烂在地里……陈县,这就是你说的双赢?”
陈县苦笑,“小夏,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何敏不是这样的人!”
夏翎摆了摆手,“陈县,您别怪我这个乡下丫头不给您面子,我是个生意人,我不相信空口白牙的保证……就算您担保了,又能怎么样?真出现那一天,且不说您还在不在百林县任职,就算是在这里,又能怎么样?下命令不许她这么做?嗤……丰厚的利益面前,夫妻都有可能撕破脸皮,她能听你的吗?”
陈县沉默了下来,焦躁的从兜里掏出了一盒烟,点燃一根,深吸了几口之后,这才道,“小夏,你们不是签合同的吗?把条款和进货价之类的,都写清楚,那不就好了?”
夏翎忍俊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陈县,您或许是个合格的政客,但您一定不是个合格的商人……商人最不相信的,就是合同。”
陈县错愕不已。
夏翎慢条斯理的解释道,“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的合同,哪怕白纸黑字的写着,也依旧有漏洞可以钻,就算是一个标点符号、一个偏旁部首错了,在法庭上,也可以大做文章,要不然金牌律师为什么那么贵?他们就是玩文字游戏的,只要有钱,再漂亮的合同,他们也可以找出对雇主有利的条款;”
“更何况……合同之外的东西呢?合同只是一种契约、一种约束,对于一个合格的商人而言,合同之外的东西才最重要,何敏这种常年在商场上打拼的,手段早就玩顺溜了,货款、运输……乃至产品规格和品质,这些都太容易做手脚了,一个不小心,就是我夏翎的万劫不复,独家经销权这种东西,相当于将我的后路彻底堵死,没有一个商人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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