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说,无疑是在给九爷面子。
如果是本村人干的,了解事情经过,让对方要么去自首,要么赔钱,也算是留了情面,九爷这个村长也好跟村里人交待,免得被人说道。
可如果不是本村人干的……呵,自家村子受损,何必要给对方留情面?
尤其是夏翎的最后一句话,原本还只是心疼庄稼的九爷,几乎是一个蹦高!
——他差点忘了!
这稻田里,种的可不是外面一两块钱的普通大米,而是好几百块钱一斤的高档有机米,就算每亩量产不高,也至少几百斤吧,这七八亩的稻子被祸害了,夏翎损失的怕是至少好几十万吧?
意识到这一点,九爷再不敢耽搁,直接回了村子,挨家挨户的敲门询问。
他是真怕啊!万一真的是本村谁家眼红人家夏翎的东西,偷摸给祸害了,你说她这个当村长的,又该怎么办?是帮夏翎主持公道,还是维护对方?维护夏翎,人家说你帮着有钱人家助纣为虐,这名声算是洗不干净了,维护犯事的那方吧,他以后拿什么面对夏家人,又怎么应付县里的压力?
问了一大圈,村里人都矢口否认,九爷提着的心,倒是稍微放下了点,跑回田间地头,给夏翎了个准话。
九爷在村里的威望不小,还算护短,对村里也不错,基本上他冷下脸色问什么,各家各户也不会有什么隐瞒,所以,他拍着胸脯打包票不是本村人干的,夏翎倒也信了一大半。
那么,就只剩下了外村人了。
想到昨个刚落荒而逃的赵老太,夏翎脸上的冷笑又加深了几分,眉眼呈现出几分骇人的冷厉,挑了挑眉梢,递给九爷一个凌厉而阴狠的眼神,“既然不是本村的,那可就不客气了……我给过机会了,到时候别说我不讲情面!”
说罢,夏翎低头,从兜里掏出手机,直接拨了报警电话。
电话另外一端,原先对方听说只是农田被毁,还没太当回事,嫌弃路途太远,不乐意大老远的跑这一趟,只是想支个治安保管员过去,意思一下就得了。
夏翎懒得跟对方磨嘴皮子,挂断了这边,又给汪秘书打了个电话,汪秘书一听夏翎家的农田被毁,也吓了一大跳,作为陈宾的贴身秘书,他自然知道陈县有多么的看中这一项目,当即给县里的警局打了个电话,表示这个农业项目是县里重点关照的,又转身敲响了陈县的办公室大门。
县警局赶紧派了刑侦人员过来,速度可比平常快多了。
见到两位警官,夏翎的脸色总算是勉强好了点,主动上前跟两人握了握手,这才苦笑道,“辛苦二位警官了,大老远的跑过来,这次的事如果不是损失太过惨重,我也不会这么兴师动众……哦,对了,我姓夏。”
“客气了,夏小姐,我们先去现场勘查一番吧,县里对这事很重视,”其中为首的那位,一派雷厉风行的姿态,“不知道被毁的农田面积大概多少?具体位置也请您给我介绍一下,方便我们破案。”
“我的人去看了,八亩左右的农田,全都被拔个一干二净。”夏翎做出了个请的手势,带着人往被毁的农田这边来,“这片农田,大概位于村北偏东的位置,离村子有点远,很少会有人过来,东面是龙虎岭,也是我的承包的果林,再往北去就是鬼愁涧了,西面都是荒山,离赵家庄倒是挺近的,南面嘛,是我家住的地方和本村村内了,应该不会是从南面进来的……”
一行人径自走到田地头上,那位雷厉风行的警官,围着大片地转了两圈回来,示意让另外一位警官去找夏家雇工那群人取样鞋印,自己则又向夏翎追问道,“夏小姐,不知道您平常有没有跟什么人结仇的?从现场看起来,有点像是泄愤……”
夏翎微怔了片刻,随即摇头,“常警官,不瞒您说,我夏家在村里向来厚道仁义,这两年又从村子里雇了不少的人,工钱上从来都没差过半点,我平常不是在家宅着,就出去谈生意,哪能跟人结仇呢?”
常警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忽然又问了一句,“夏小姐,你这次损失大概多少?”
夏翎深吸了口气,淡淡的说出了一组让人为之震惊的数字,“明面上的损失,至少超过百万,而因这片土地绝收,导致的间接损失,至少上千万。”
话音落下,两位警官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指着这七八亩的稻田,“就这些……上百万?”
“兑。”夏翎点头,“村里人基本上都知道这片稻田金贵,所以从不会往这边过来,生怕踩倒了一棵……这个品种是我从实验室花高价买回来的高档米,全程无农药、无化肥,肥料也只用有机肥,所以市面上的价格很高,每斤将近四百左右。”
我勒个去!
将近四百块钱一斤的高档有机米,他们这次算是真的见识到了。
怪不得就一件农田被毁的事,县里亲自打电话,让他们派人下来,必须尽快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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