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齐紧抿着嘴唇,视线审度般的扫向对面的夫妻二人,心底终于生出了几分微妙的异样之感
似乎,一切并不如他预想中的那样发展。
而在一旁埋头狂吃的夏翎,趁着咽饭的间隙,侧脸瞟了一眼韩齐的表情,下意识的勾勒起几分奸猾的冷笑。
“怎么?察觉出不对劲了吗?”
夏翎慢条斯理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几分小小的愉悦和惬意,仿佛是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事实上,夏良齐先生您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加急切,也来得更早一些呢,我本来已经做好了在这里等你半个月以上的准备了,没想到才第二天,你就迫不及待的跑到我面前晃悠了……果然是小人得志便猖狂啊,忘了你为人的谨慎。”
韩齐微微变了脸色,目光直勾勾的看向夏翎,“陆太太这是什么意思?我没太听明白你的话。”
“从对一个人称呼上的变化,完全可以看看出这个人态度上的变化,所以,礼仪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东西,是不是?之前还能公事公办模样的叫我夏老板,现在一朝察觉出不对劲了,就立刻改了称呼,叫我陆太太……怎么?这是想提醒陆锦年,让他看好自己的女人,不要仗势欺人、以大欺小吗?”
夏翎抽出纸巾,优雅的擦了擦嘴角,身体向后仰了仰,表示用好了晚餐,这才调转方向,面向韩齐,抱着胳膊,笑眯眯的道,“我只是证明了你心中暗藏着的那一点点侥幸罢了,你总觉得这一切不可能是我设计的,但从另外一方面来思考,你未尝不是在害怕这一点……”
韩齐垂下眼睑,借以躲开夏翎的视线,“我没有什么可害怕的,如今我可是夏家的继承人,手上掌握着夏家一半的股权,冬夏集团又是东林省最大的奶制品企业之一,金字招牌,庞然大物,难道不比你那个小小的仙园集团要强吗?”
夏翎仿佛被这句话取悦了,肆意的轻笑出了声音,美眸流转,眸色深沉,“韩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叫什么?”
韩齐没做声。
“死鸭子嘴硬啊!”夏翎惋惜般的长叹了一声,“要是冬夏集团真有你说的那么好,那你今天又怎么会站在我面前,而不是继续算计着夏老爷子,将余下那一部分股权拿捏到手上?”
韩齐冷笑了一声,仿佛真的志得意满,昂首挺胸,傲然的视线毫不掩饰的落在夏翎身上,“我今天站在这里,只是想让你看看,我韩齐并非池中之物,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而且会比你做得更好!我会让你这个爱慕虚荣、搬弄权势的女人后悔当初的狗眼看人低!莫欺少年穷,你背信弃义在先,后又借势辱我,可如今……我韩齐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穷小子了,我已经有资格堂堂正正的站在你面前,甚至未来更会让你哭着悔不当初!”
若是不知道的,听了韩齐的话,还得以为当年是拜金女无情抛弃未婚夫,转头嫁给了富二代这种狗血桥断呢!
所谓颠倒黑白、反咬一口,大约就是如此了。
韩齐这般姿态和言辞,明显是想把话题往两人当初的恩怨上转移,借以压下他今天的真实目的……
可惜,夏翎还没被仇恨完全蒙蔽了双眼和理智,她知道今天韩齐出现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得了吧。”
夏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韩齐,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你我都清楚,你今天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跟你兜了这么久的圈子,我也玩够了这些把戏……不如最后给你一句实话,那百分之四十五的冬夏集团股权,你就擎等着烂在手心里吧,我从一开始,就没看得上冬夏集团。”
最后一句话,宛如晴天霹雳般,震得韩齐脸色都白了,不敢置信的看向夏翎。
她居然连自己手上具体有多少冬夏集团股权都知道?
那么,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你……”韩齐艰难的张了张嘴,震惊的看向夏翎,只觉得嗓子哑得厉害,有些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好。
夏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戏谑般的看向韩齐,“从一开始,我就琢磨着,你到底有什么弱点,值得我算计的?我以为,至少韩姨和韩悦,会是你的弱点,所以,我……噢,不,是你,顺着我的意志和设计,把韩悦送到了国外的精神病院;当韩悦的结局和下场被戳破时,我以为,好歹她也是你的亲妹妹,哪怕不心如刀绞,也至少会伤心几分吧?可惜了,你竟然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凉薄无情,连亲妹妹落得那般结局,都没有让人动摇分毫……”
“果然是你。”
韩齐眸光阴冷的看向夏翎,了然的如是道,“我早就应该猜到了!”
夏翎好笑的耸了耸肩膀,毫不客气的戳穿了韩齐的伪装,“得了吧,韩齐,对于韩悦是生是死,其实你半点都不在意,现在也别做出这么一副痛不欲生、恨极发狂的架势了,亲情只是你生活的调剂品,但不是必需品,只要有需要,别说是韩悦了,就连对你有生养之恩的韩妈,都可以随时沦为弃子……韩妈已经在警署呆了这么长时间,除了之前为了让她不咬出你那会,你关心了一下之外,这么久了,你何曾关心过她分毫?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可以漠不关心,你又何必要做出这么一副对同胞亲妹的疼惜姿态?你根本就不在意韩悦的死活,就别在我面前做出伪君子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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