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起连年,烽烟不息,白水关从刘璋时便成为了蜀中跟汉中的交锋之所。
高耸的城墙劣迹斑斑,老旧的砖墙和新补的城墙共在一处,映射出这座关城的辉煌过去。
对于蜀人来说,白水关便是阻挡外来入侵者的第一关卡,也是能够让张鲁那厮这些年来都未曾肆虐蜀中的最主要门户,站在关城下,抬头望着高高的门楼,心里也会平白多出一份安全感来……
只不过相较于白水关的重要,跟它有着一样作用乃至地位丝毫不差的葭萌关则显得逊色很多了。
这其中自是有张鲁对葭萌关不甚看重之故,毕竟汉中就算再怎么丰硕富强,可也只是一郡之地,哪怕武都和广汉属国等皆在张鲁治下,却也没有增添多少底蕴。
故而有一个白水关就足够张鲁全心全意的针对了,哪还有另外的心思平分战力,调集一半人去搞定葭萌关呢……
如此一来,本身也是坚城壁垒关墙一座的葭萌关,在蜀人心中的地位自是远远不及白水关呢。
这一点无可厚非,任谁也扭转不了这样的印象,但刘禅以为,从今往后不论是白水还是葭萌,都应该从蜀人心中抛弃掉了。
大汉复兴之路漫漫长,若一心扑在蜀中的防务上,眼光如此之狭隘短浅,又怎么可能有资格去窥伺长安,窥伺洛阳神都乃至中原,乃至整个天下呢……
什么白水关,葭萌关的,这些防御关卡统统没有必要再加强防护了,光耀大汉重新崛起的道路没有后退,只有不断的前进前进再前进!
当然了,这些也只是刘禅在第一次见到白水关时心生的感慨而已,也是他以为目标努力实现的将来……
经过一路的适应,再加上有陈到这个尽职尽责的教练,刘禅的马技是日益增加,很快便正式取得纵马上路的资格。
不过可别以为刘禅上手快就觉得骑马是个简单事了,到现在依着陈到的说法,刘禅这小小的骑术也不过是刚刚才入门而已。
这一盆冷水是直接浇灭了刘禅原本的那点小欣喜,让其不由自主的在心里暗叹万事不易啊……
‘前世自己连驾照都没有拿到手呢,结果这一世却先考虑马票,也算是圆了自己持证上路的梦吧……’
刘禅踢了踢坐骑,脑子里却是想起了这一档子事,只不过前世今生终究不同,总是着眼过去式,却不如将目光放在当下的好,比方说他眼前那正飞速奔来的一骑,竟是直直朝着大军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这般放肆的冲击军阵,难道是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刘禅心下正疑惑时,却发现老爹刘备等人好似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摆明着这里面有事是他不知道的。
想到此处,刘禅不由的眯着眼又仔细看了眼来者,看看这人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能够让老爹这般镇定自若丝毫不以为意……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刘禅左手做盖放在眼前,微微眯起定睛一瞧,却是在尘烟之中看见了一团乌黑之色急速飞奔而来,好似一团乌云。
等他再凝神看去时,便发现那团快速移动的乌云下部却是点点白色,其上却是一扎须环眼的彪形大汉。
如此模样刘禅可是再熟悉不过了,那不正是自己的三叔张飞张翼德本尊吗。
至于刘禅以为的乌云团,却是张三爷的爱马坐骑,乌云踏雪是也……
乌云之名取自此马通体乌黑油亮之意,而踏雪自是那马之四蹄上的一圈白色鬃毛,故而合起来叫做乌云踏雪。
刘禅不动马经,自然是不知道这马长成这样到底代表什么,毕竟单单只是在四个蹄子边上有一圈白毛就很特例了。
只是他不懂归不懂,马匹的好坏还是能分清楚的,反正能被自己三叔看上的坐骑,定然赖不到哪去……
至于为何刘禅一开始没有看出来那是张飞的身影,这还得怪他张三爷那一身漆黑的甲胄太混淆视线了。
本身这人就是一身古铜色的皮肤,脸黑身子黑,还总喜欢穿着黑甲,更过分的是连坐骑都是黑色的,刘禅又不是千里眼,怎么可能在一团漆黑当中找出自己的三叔来……
至于刘备等人因何淡定自若,无他!唯习惯而……
张飞这种自己一个人冒冒失失冲阵的举动也不是第一次了,哪怕是刘备三令五申之下,人家张三爷也是老样子,根本没有改正的念头。
反正人前是点头哈腰的答应,过后便是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下次依旧如此。
久而久之的,刘备也不想着在可以要求自己这个三弟了,反正他也改不过来这毛病,倒不如听之任之算了。
而且这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张飞更是什么时候能这样做,什么时候做不得,麻烦到是从来没有,闯祸更是一次不见,故而放任他这样也没什么问题……
只不过刘备有的时候就在想,自己这三地到底是真的马虎冒失没在意这些小问题呢?还是这骨子里天生就皮的很,总想着做出一些特立独行的事情来?
然而至今为止,刘备也没有搞清楚张飞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但却也无所谓了,前者后者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自己的三弟吗,这份兄弟情谊不便,那就什么影响都没有……
至于张飞因何会出现在成都往白水关这条路上,无非便是他自己早到白水,一人闲来无事,又没有酒喝,心下如同蚂蚁瘙痒一般难耐,这才想着先一步来迎接他大哥刘备,顺便探探口风看能不能略微放宽一下戒律。
如此才有了眼下这一幕,张飞一人一骑直冲刘备大军中阵,在无人阻拦的情况下自是顺理成章来到他大哥刘备面前……
“大哥!三弟我来接你了!”
嘴上说着迎接,可张飞眼睛却是一个劲的往后军辎重队方向瞄,其目的为何在场众人没有不清楚的,只是谁都没有点破,自顾低头忍笑罢了。
反倒是刘禅对自家三叔这一手炫技一般的勒马停驻很是羡慕,那高高扬起的前蹄,马儿厉声的嘶鸣,张狂却又不失稳重,若非浸淫此道数十年之久,怕也是做不来这等事的。
那初学乍练的刘禅初见次景,心下惊叹眼中向往也实属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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