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应急处理做完了,您暂时不要剧烈运动……”
“老大,红狮子和那个男的快到了,咱们要不先……”
骸首捂着脖子,沉重地喘息着。
“羽毛留下,其他人都撤退。”
骸首坐在椅子上,
看上去丝毫不准备移动。
安全屋中一片死寂,方才还七嘴八舌嚷嚷着的部下们都不说话了。一个默不作声的矮个子走到死之翼的首领身侧,躬身说道。
“骸首先生,您可战斗的羽毛现在只剩五位了。我想我也该——”
“三倍佣金,已经在你的账户里了。”
他喘着粗气,话语却依旧强硬,
不容任何人拒绝。屋中的每个人都在方才见到了首领的惨状,
可没人觉得他衰弱了。他坐在椅子上,
衣衫被汗水浸透,身躯不时因虚弱而颤抖。可骷髅面具下的眼神依旧凶狠,像一只被逼到绝路的孤狼。
这个男人身后披着恐惧与忠诚织成的羽翼,无论受到了怎样沉重的伤害,黑翼也不会脱落,只会被血染得鲜红。
骸首的部下们无声点头,遵从着他的命令。他吃力地起身,抬起右臂,机械臂光亮如新。
“最后一场。”
卡尔黛西亚望着窗外,像是不经意间问道。
“怜一,刚才治疗伤口的时候,你把今天的事情全部忘记了吗?”
“一日的记忆指的是一日分量的记忆。比起一日的记忆,当日的记忆是更加沉重的代价,因为当天的记忆作为代价支付的话,
脑中的状态就会直接回退到昨日的同一时间。仅看结果,会让我陷入极端不利的状况。”
具体是哪一天的记忆呢?他以为卡尔黛西亚会继续追问到底。
实际上,能被作为治疗代价支付的,
都是美好的回忆。具体而言,是他逃离时雨研究所,来到苍穹之都后的记忆。
诅咒是伤害的技术,只需付出痛苦,就能换得他人的痛楚。可若要用这力量治疗什么,夺回什么,就也一定要付出自己珍视的事物。否则,天平的两端是无法持平的。
“这样啊。”
可女孩没再追问。她将烘干好的帽子扣上,指向不远处的建筑。
“我们到咯。”
赤色流星号由机器人变回了车子,在一栋漆黑色的建筑前停下。
或许是察觉到了再派遣部下前来并无意义,也可能是死之翼的人手已在连战中遭受重创,骸首所在的安全屋前竟无一人阻拦。建筑门户大开,像是在对两人做出无声的邀请。
时雨怜一率先下车。
“卡尔黛西亚,你觉得还有多少人?”
金发女孩谢绝了司机的治疗建议,将半个身子变成了火焰以抑制伤势。她右臂上的光点这时不再继续蔓延,反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看来是终于逼近了“死亡冲锋”的能力持续界限。
“现在的死之翼早不是以前那规模了。最精锐的一批被我打光了,杂鱼们也我们来的路上被打得差不多了,骸首身边能打的估计也就……五六个?”
至少还有一位能制造大规模幻象的灵相法使在。应当是通神高阶,
但不会是显现境,那代价骸首支付不起。
时雨怜一提前摘下手套,
最后一次尝试劝说。
“卡尔黛西亚——”
礼帽女没给他一点机会,
她的话语果断而不容拒绝,像极了平时突发奇想的模样。
“我跟你一起去。”
西服青年只得苦笑:“答应我,别再受伤。”
卡尔黛西亚兴奋地点头,他衷心希望女孩将他的劝告听进去了。老实说,卡尔黛西亚带给他的心理压力比骸首和死之翼加起来还要大上数倍。他以前从来没有执行过如此艰难的任务,从来没有……只有早上的约会能与现在相提并论。
现在也是约会,想到这里,他更感到压力巨大。
时雨怜一提前摘下手套。他以指尖划破掌心,将伤痕累累的手背当做画布勾画。繁复的图案快速成型,无一丝差错。双手如蝴蝶般交错,显出手背上完整的图样。
浮现在青年双手之上的,赫然是血色的天平。
时雨怜一轻声宣告。
“秽曲咒体,意驭直毘。”
“祸相·显现——”
时雨研究所最凶最恶的实验体,在此刻完全显露了他的心灵。
青年的身后浮现出巨大的人形,那虚影披着薄纱般的罩袍,袖口与兜帽下方仅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看不到任何东西。白影前飘浮着一个与它等宽的天平,半边金黄,半边灰暗,这正是时雨怜一无常法的正体。
“秽津日·咒天平。”
他开始了最初的交易。
“代价是十分钟后无法移动,回报是十分钟内增强身体素质。”
天平略向金黄侧倾斜。
时间充足,如有万一,再次进行同类型的交易即可。
时雨怜一拔出随身携带的手枪,打开保险,面不改色地走向建筑。在踏入安全屋的同时,左右两侧传来轻响,子弹通过安装了消音器的枪口射向他的头颅!紧接着,一位壮汉手持棍棒,从正前方砸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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