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他刚才是一个人,现在却不是了,因为萧老太太找到了他。
“建邦……”身后响起老太太已经不再年轻的声音,她在叫他没有失忆之前的本名,萧建邦!
陈老爷子转过身去,看到朝自己走来的容颜不再年轻,头发已经花白的萧老太太,他语气已经更咽,但是却又不想让她看到自己难过的这一面。
不想让她担心。
陈老爷子强行装成没事人一样,脸上露出一抹笑“阿沅,你怎么还没回去?安子他们一会儿该等急了,我送你过去。”
他并不知道他的强颜欢笑,在萧老太太的眼里比哭还要让人更加难受。
看着对面站着的,这个自己从小就认识的世家哥哥,后来更是成为了她丈夫,冠上了他的姓的男人。他们分开的几十年的时间,本来是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但是在这一刻,她却觉得几十年的分别正在迅速的倒退,她面前的他也在迅速的倒退着,从头发花白,变成了满怀壮志,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有为青年。
他不该受到这么多的磨难的。
萧老太太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陈老爷子,弯了弯唇笑了“建邦,当年你离家早,我们还没领结婚证呢。”
陈老爷子脚步一顿,抬起头目光呆滞的看着她。
“阿沅……”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我们的曾孙都有了三个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补上这一本结婚证?”萧老太太语气轻松平常,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能包容下天地间的一切。
陈老爷子的脸色由呆滞慢慢的变成不敢置信,接着变成了狂喜“阿沅,阿沅你这话的意思是原谅我了吗阿沅?”
他疾步走向萧老太太,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导致心里有那么一丝的难受,却也无法抵挡他朝萧老太太靠近的脚步。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能阻拦他。
萧老太太剜了一眼过于高兴的陈老爷子“一把年纪了还如此的不镇定,也不怕被孩子们看到了笑话。”话落下,她主动伸出了手。
“趁民政局还没下班,我们去把事办了。”
陈老爷子不断点头答应好。
“那要不要问一下安子的意见?”他还有些担心萧凛。
陈老爷子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就被老太太狠狠的嫌弃了“你以为我们的孙子是那种无法明辨是非的人吗?你也太小看你们萧家人了。”
“是是是是,阿沅说的是,以前我娘就说了阿沅懂道理识大体,是宜室宜家的不二人选。”
“老都老了牙齿都快要掉了还说这样的话也不怕害臊?”老太太又嫌弃的看了一眼陈老爷子,换来的是陈老爷子一阵爽朗无比的笑。
两个年过花甲已近古稀之人,牵着手朝电车站走去……
………
苏芸他们回到了家中,萧凛让她去休息,他则是跟张妈一起给三个孩子泡了奶粉,看着他们吃饱睡着,他才回的卧室。
苏芸也没有真的在卧室睡觉,她进了房间就将今天亲近的人送的礼物拆了出来,像是宋音音许美芬她们那些,财大气粗的送的都是分量十足的长命锁。
不同于一般的纯银长命锁,她今天收到的这几对是纯金的。
苏芸放在手里掂了掂,感觉一副长命锁没有个几百块下不来。(现在金价二十块钱一克,有的急需用钱的还能卖得更低一些,所以几百块钱差不多买到一副了。)
“哎…这可要我怎么还礼才好?”
苏芸有些头疼的将这几副长命锁放到了一旁,然后在本子上登记下来之后,再拿起放在左手旁的三个红包。
那是方老爷子给的。
红包不厚,她认为老爷子听信了她之前的话,自己人不讲究这些虚礼,所以就比较放心的将东西拆开。
谁知道在她认为只有几十块的红包里,没有看到钱,但是却掉下来一张价值千金的房契。苏芸被这房契给弄懵了。
再打开其他的两个红包,里面也一样都是房契。
而且这房契还不只是简单的筒子楼或者是单位房那样的简单,而是位于城墙根下的四合院……三座院子虽然并不是相邻的,但是却也隔得不远。
这……
老爷子怎么会送这么大的礼?
苏芸只觉得这房契无比的烫手。
萧凛正好从外面推门进来,看到苏芸坐在他们房间的书桌前发呆,他笑着走了过来从后面圈住了她“怎么了媳妇儿?心事重重的?”
苏芸能不心事重重吗?
她手中一下握了三座京城的四合院啊,而且位置都还是非常好的那一种。就算她跟萧凛二人砸下全部的身家,也不一定买得到一座院子的那一种。
这院子已经不是有钱就能买的了,而是不管你有多少钱,只要身份达不到你都别想买。
所以她能不忧心吗?
将手中的房契递给了萧凛,萧凛面上带着微笑的将房契接了过去,粗略扫了一眼,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老爷子这是?”
“别急,那儿还有两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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