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建筑物，冷真拿出很久没用的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照亮了前方几米远的地面。
真念反馈下体验不到的探险感，在眼球接收到光线后，一下子全部涌现出来。
在这微弱的光芒下，冷真下意识地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面前这点可视范围内，从而忽略了真念反馈带来大范围感知。
「果然毫无感觉……」
这不是冷真第一次尝试去适应光，在比休遇到那位光支配者后，他时不时会对光产生非分之想。
但他始终无法将光看成一种物质，更无法理解如何利用光制作『比休末日』这样的作品。
建筑的内部空间相当之大，卡雅只负责将他们带到这里，内部设置的操作她无能为力。
虽然她读取了庀古的记忆，但不代表她已经懂得如何运用那些知识。
庀古根据久远的记忆，摸索着前进，好在他每到一个地方，都能认出这里是干什么的。
“对了庀古教授，你之前说灌输知识在以茵是重罪，这是为什么？”跟在庀古屁股后面冷真也无事可做，干脆和庀古闲聊起来。
他知道自己在后者心中早已和无知挂钩，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
更何况连被大开脑洞读取记忆这种事情他都能接受，这点小小的对知识的渴求，想必也不会吝啬。
果然不出冷真所料，庀古一边走，一边缓缓开口，没有情绪变化，也没嘲讽几句。
“你应该知道以茵是个很特殊的国度，它脱胎于父级文明亚敦，而且在短短几百年间，就和后者平起平坐，甚至隐隐有超越之势。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
“不是因为科技发展得好吗？拳头大就是硬道理！”冷真没打算动脑子想这个问题。
“这已经是现象，不是根本原因。以茵能如此快速发展，离不开领袖『怀林』最初制定的管理方针。
“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以茵是没有人权的。”
冷真本来还揣着听故事的心情来消磨时间，庀古一句话直接将他击醒。
这和他之前自己揣测的以茵文明图景有很大出入。
他唯一见过的一个正常以茵人，就是将他带入防卫都市的巡逻兵。
那个巡逻兵对待一个犯人都彬彬有礼的态度，博得了冷真的好感。
“请展开说说。”
“以茵是个移民国家，欢迎任何外来人口，但有诸多硬性条件必须遵从。
“入境前，先要接受一系列监察系统调整，包括安装虹膜记录系统，没收一切通讯设备，接入以茵本地网络等等。
“这样一来，你在以茵的所见所闻，看到的任何东西，见过的所有人，说过的所有话，通过网络浏览过什么内容，全部会被记录在案。
“连非常驻人口的游客都不例外。
“正因为我在加入以茵国籍前已经经过一遍类似的事情，所以这位小姐要读取我的记忆，我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总之，以正规途径进入以茵的人是没有隐私的。”
冷真没想到以茵光鲜亮丽的外表下，竟然有着这样残酷不近人情的压抑制度。
“据我所知，以茵24亿人口中有将近一半都是移民过来的，他们都能接受这样的制度？”
庀古在一扇高大的门前驻足，示意冷真将手机对准门上的文字。
在手电筒的白光下看完字，庀古选择放弃探索门后的房间继续向前走，这才继续说道：
“凡事都有两面性，对国民的私人空间了如指掌，可以让犯罪无所遁形，以茵的刑事犯罪率无限接近于零，反而是商业纠纷占了大头。
“你要知道中心社区不是所有地方都国泰民安的，为了保障人身安全，牺牲点自由算什么，只要自己不做违法的事，在以茵可以说比绝大多数国家都安全。”
“嗯，生理和安全是最底层的需求，没毛病。那这和以茵科技高速发展有什么关系呢？”冷真认同了庀古的解释，继续问道。
“这就要讲到撑起以茵这座庞大科技帝国的另一块基石——序列制。
“序列制是以茵的一切根基，而且其他文明根本无从效仿。
“每个以茵国民都有他自己的序列，用化学元素划分，7个周期，118种自然存在元素。
“奥元素最低，氢元素最高。”
冷真听着有点不对劲，“不是有30多种元素是人工才能合成的么？”
“哦……我们管人工合成也叫做自然元素，118号之后的元素，中子质子的个数超过了强力作用距离，只有那些缔造者成功合成过。”
「缔造者到底是个什么群体……这么牛的吗？」
“说回序列制，它其实代表了每个人可以在以茵获得的权限和生活质量。
“比如最低等的奥元素，他们只能获得最基本的食物，连衣服都不能穿，活得宛如牲畜。
“每提升一个序列，可以在原有基础上获得更多权限。
“这个权限是包含方方面面的，比如序列升到??，才有衣服穿，但不能有颜色，那是序列6，也就是第六周期最低等级的氡元素，才能获得的权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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