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这女鬼吼道:别卖关子了,说吧,你为什么要给我们设圈套,让我们爬进来,还要给我下套!你到底是谁?
女鬼哈哈冷笑,说我问的问题有毛病,为什么说她是女鬼?她就不能是人?或者说,不能是男人?
“这……你……!”
要说我为什么喊她是女鬼,她就长了个女鬼模样啊?但她问我,我还真的答不上来。
就好像有人问我——你为什么喊我男人?
废话!你就是个男人啊!可这让我答,我还真有点费劲呢。
女鬼哈哈大笑,仰头豪放的说道:世人皆以皮囊为准则,以我心观万物——最后,被皮囊所骗,被万物所蒙蔽,也是罪过!
这女鬼,一下子,竟然说出了这么一段话?
我有点……有点反应不过来啊。
冯春生也偷偷趴在我身后,时不时说一句:妖言惑众!
“哈哈!凡是寻常人不能理解的事情,寻常人必然要加以抨击,为的就是维护自己的尊严,不让自己显得那么傻!哈哈哈哈!”
这时候,女鬼猛然撕开了身上的衣服和皮肤,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穿着一条黑色棉裤,黑色棉鞋,光着上身的男人。
这男人,长发癫狂,一身古铜肌肉,十分遒劲有力,很有点阳刚的味道。
那人又问我们:我是男人,还是女人?我是鬼,还是人?
我盯着那人,说了一阵:你是男人,是人吧?
那人笑道:这下怎么又变了口风呢?如果我再撕去这块皮囊?这皮囊下面藏着的,是一个女人……那我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我有点恼火了,直接骂道:疯子!
“哎!疯子说得好——我就是疯子!不疯魔不成活的疯子!”
那人席地而坐,就在这时候,阴森的走廊里,又走来了一个人。
那人似乎穿着皮鞋,脚跟踩得地板“咄咄”的响。
我扭头一看,发现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家“惊悚客栈”的老板——开头跟李向博打招呼的那个年轻人,那个脸色惨白的市区太子党张旭辉!
李向博见张旭辉来了,以为我们遇到的怪现象都是张旭辉引起的,于是,他质问张旭辉:张兄弟,我们几个,没得罪你吧?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我没有害你们。”张旭辉提起手里的一个大包裹,还说:相反,我还没有害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惊悚客栈——死过人,死的都是大奸大恶之徒,但是没有一个好人会在这儿被吓死。
说完,张旭辉把那个大包裹,递给了坐在地上的疯男人。
那个疯男人打开了包裹,里头,是一大盘烧鸡和一瓶巨大的烧酒。
他拿起了烧酒,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几口后,又大块大块的吃着烧鸡。
疯男人边喝边吃,同时还向我们介绍他自己:无我无相,人本来该毫无恐惧……可惜啊,玲珑心蒙尘,法德双眼被遮,这人啊,变得有我有相,既不能分辨世间的真相,又不能勇往直前……这正常人的日子,倒活得不如我这个疯和尚潇洒!
“你是和尚?”
我盯着那个疯男人,问。
我身边的冯春生则骂道:一口穷酸,满嘴胡诌,这样的人,除了当和尚,还能当什么?
“还能当风水先生。”疯男人撕了一块鸡腿,满不在乎的说。
他这句话,完全是在反击冯春生,我本来应该愤怒的,但我却一不小心,笑出了声——这家伙不管是不是和尚,但这一嘴的伶牙俐齿,实在是了得。
疯男人指着我说:笑……笑就证明你潇洒。
他接着说:我认识你师父!
“我师父你认识?”
“老廖嘛,闽南的阴阳刺青师!”疯男人笑了笑,说:我和你师父有点缘分,今天和你,也有点缘分……不错,不错,你能来我的惊悚客栈,我也是万分惊奇,跟你开个小小的玩笑,在你的手机上,下了——生死门,前世今生七个字!
“你才是惊悚客栈的老板?”我指着疯男人说。
这时候,我们原本以为的惊悚客栈的老板张旭辉,他指着疯男人说道:这是我的老师——不戒大师!
“哈哈!大师不大师的,那都是浮云,我叫不戒和尚,当然,我随便你们怎么称呼我,哪怕你们称呼我是一坨狗屎,我也会欣然应允的,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不戒和尚哈哈大笑。
要说这家伙,神经是不正常,但偏偏,我感觉我有点欣赏这个家伙的生活状态,虽然癫狂但是潇洒。
冯春生骂道:还真是和尚?又不剃度,又喝酒吃肉的,这和尚,当得也是离谱!
那不戒和尚去笑了起来,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流——我为什么叫不戒,因为我本来就不戒——不戒者,方能戒掉任何坏毛病,倒是那些一天到晚说戒这戒那的人,往往是什么都戒不掉的。
我听这不戒和尚的话,还是有些道理——我身边,经常有戒烟的、戒酒的、戒游戏瘾的——他们往往是碰了钉子,戒了个几天,就戒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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