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庭院里仿佛轻轻回『荡』着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隐约的祭典音乐;有个人坐在她身旁、靠着树干睡着了,他的一头黑长直也随着微微倾侧的头,向着她这边斜斜垂落,发梢似有若无地落在她的肩上。
那个时候,那就是值得期待的事情吧。明年的夏日祭,后年的夏日祭……期待着每一年的夏日祭,都可以有各种各样的因缘,使得他们即使一开始并没有一同前往祭典,最后也总是会在会场的什么地方相逢——
可是,那样美好的时光,细算起来,已经距离她有数百年之遥了。
那个值得期待的人,也早已经化成了冢中枯骨——或者,那个靠着她肩头、鼻息沉沉地睡着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地存在过。
她所经历的所有世界,认真地起来,都是虚妄的。那些曾经相逢、曾经认真对待过的人们,也都不存在于现实之郑即使再怎么期待着能够与之重逢,也都是疯狂而不可实现的幻梦。
土方岁三,只是她那些怀念、那些经历、那段不可抹杀的人生的一个缩影。把他换成迹部景吾、手冢国光、宗像礼司、斋藤一,其实也都一样。
没有人能够依附于一个虚妄的世界而永久生活下去。想要这么做的话,就必须找出这虚妄所存在的合理『性』,找出通往这虚妄遵循着一定法则所建构起的世界的方法和途径。
也就是,必须弄明白,为什么源九郎义经可以存在于这个时世?时之『政府』到底对他做了些什么、又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有什么东西,是唯有他能够给出——藤原泰衡也好、土方岁三也好,甚至是历史上的其他俊才也好,都无法给出、无法令时之『政府』满意的?
她注视着面前下五剑之一的付丧神那十分接近自己的、俊美到难以形容的脸孔,忽然冲着他微微一笑。
“我已经决定了。”她。
三日月宗近的动作微微一顿。
“……什么?”
柳泉凝视着他,深深地看进他那双蕴有新月之形的眼眸中去,不闪不避,就那么坦率地直视着他。
“……真相。”她一个字一个字地道。
“我要去找出真相。”
“时之『政府』掩盖了什么?为什么源九郎义经会出现在此世,作为审神者,好好地活着、而不是死去?”她思考着,慢慢道。
“我可以继续做个无知无觉的人……只要完成时之『政府』给我任务,就能够每满足地统率着这座并非由我自己建立起来的本丸,混吃等死……”
她的笑意慢慢变得有丝凛然。
“……可那不是我的生存之道。”
三日月宗近的眼瞳蓦地一眯!
“诚然,即使弄清楚真相,我所怀念着的人,也一个都不可能回来……”
她坦然望着他,就像是要肯定此刻浮现在他脑海里的那一个个名字——甚至是那些他所不知道、却深深刻印在她心头的名字——似的,清清楚楚地道:“我无法改变他们的命运。但是我可以问心无愧地‘从他们的命运那里所延伸出的疑问与可能……我都尽力调查过了。也得到了答案……虽然那答案不可能告慰他们’。”
“我想知道——”
她的声线微微颤抖了,有一层可疑的脆弱情绪在那里浮动。
“我想知道,为什么他们对我来如此特别,但在别人眼中却是这么无足轻重……无足轻重到了甚至不值得获得一个特殊的机会——”
“……明明他们也在自己的人生里努力地发过光。”
三日月宗近沉默良久。
最后,他慢慢地坐直了身躯,仍然向下俯望着她的脸。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温和。
“然后呢?雪叶君,你深刻地为那些你所怀念的人们打抱不平过了、争取过了,是不是就可以安心地放开胸怀,去看一看你以前从来没有真正认真地去看过的人了?”
柳泉:!?
眼看着她『露』出错愕和震惊的表情,下五剑之一却慢慢地压下了眼眉,『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那笑容虽然慈蔼温和,却未达眼底,仿佛在他们两人之间重新拉开了一段适度的距离。现在他们又重新回归到聊轨道上——而暂时摒弃了那种刚刚微妙的、能够更加接近彼茨机会。
“那么,您想从我这里得知什么?”他问。
柳泉张了张嘴,一瞬间仿佛还想点别的什么,最后却决定还是应该单刀直入,首先问问她一直以来都感到非常困扰、却假装不在意谜底的问题。
“在前任审神者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更多乡村言情流行 加公众号 xbqgxs阅读速度更快
喜欢苏爽世界崩坏中请大家收藏:(www.akshuwu.com)苏爽世界崩坏中爱看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