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鹤丸国永结束了这一场莫名其妙的对谈之后, 柳泉走在回到自己房间的长廊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鹤丸国永会主动出现在她的面前, 对她说这么一番话,不过……在她来到这座本丸的第一夜,他们也曾经有过一番莫名其妙的交锋,是吧?
现在……也算有始有终, 对不对?
在夜深人静、空无一人的长廊上, 她慢慢地走着。
从现世购买的人字拖鞋底软韧,和这里大家惯用的木屐完全不同,走在木质长廊上的时候,只要足够小心的话,简直不会发出脚步声来。
柳泉缓缓走过一个个不同的卧室, 每经过一间, 那个房间的主人的模样就会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短刀、胁差、打刀、枪、大太刀、太刀——
最后,她的脚步停了下来。因为, 她的房间已经到了。
审神者的房间并未安排在本丸的最里面。也许是因为那位建立这座本丸的少女与身为太刀的鹤丸国永成为恋人的关系, 太刀的房间反而是最接近审神者卧室的。而且, 鹤丸国永居住的房间, 就在审神者房间的隔壁。
当然, 本丸不可能有那么巨大的地方, 能够为几十上百位付丧神每个人都提供一个单独的房间。所以即使贵为天下五剑或者皇室御物,也是需要跟别人合住一个房间的。
……而鹤丸国永的室友,正是天下五剑之一, 三日月宗近。
也就是说, 三日月宗近的房间, 就在她房间的隔壁。
柳泉停在那个房间的门外,微微犹豫了几秒钟。
鹤丸国永刚刚才在庭院里跟她谈完话,并且当她离开的时候,他表示自己还要在庭院里稍微呆一阵子再回去——很难说这是不是因为他难得的善心,打算替他的室友让出单独的隐私空间来,好让女审神者与他的室友单独谈话;总之,现在他肯定不在房间里。
柳泉注视着那两扇合上的障子门,有微弱的暖黄色光线透过障子门上蒙的障子纸,丝丝缕缕地投射在门边的走廊上。
然而她凝神注视了十几秒钟,透过障子纸,却并没有隐约看到室内有移动的人影。
……这也就是说,三日月宗近已经休息了吗?!
她犹豫了片刻,并没有伸手去推开那两扇障子门,不请自来地长驱直入。
她重新向前迈开了脚步,才走了两三步,就到达了自己房间的门口。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向两旁拉开自己房间的障子门。
……然后,她就愣住了。
因为——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地,今晚以那个从未真正执行过的“寝当番”为名,出现在她房间里的人,竟然是——
她的脸上露出了清晰的错愕神情,喃喃地说道:
“……兼桑?!”
新选组副长土方岁三的爱刀,正大马金刀地盘膝坐在榻榻米上。他仍然穿着那袭黑色长裤和红色短上衣的便装,长长的黑发以发带扎好,从右肩上垂落下来;听到了她推开障子门的声音,他转过脸来,当他们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之时,他并没有像她想像的那样,脸上再露出什么尴尬或羞恼不安的神色。
“啊。”他用一种极为坦率的态度应道,两手分别撑在膝盖上,就那么大大咧咧地坐在铺开的寝具旁;当他注意到柳泉并没有立刻走进来的时候,还伸出左手,啪啪地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榻榻米。
“怎么了?进来啊。我不是为了寝当番才来的。”他粗声粗气地催促她道。
柳泉的动作和表情都停滞了几秒钟之后,她忽然咧嘴一笑,摇了摇头,果真如他所言一般地迈步进入房间,还回手把障子门轻轻关上了,然后走向他,在他身旁他示意过的空位上坐下。
“是啊,我当然知道。”她含笑应道,目光里有一抹狡黠之意微微一闪。
“毕竟,你也说过,‘谁会想要去睡刺过自己一刀的人啊’,是吧?”
和泉守兼定一窒。
他语塞了半晌,忽然涨红了脸,就像是十分生气一样,眉眼危险地压低了。
“没、没错!这就是我想要说的!”他粗着嗓子瓮声瓮气地说道,头顶好像都快要冒出了有若实质的白烟一样。
柳泉笑了笑。
“那么,你今晚来找我,是因为……?”她试探着抛出了这个问题。
和泉守兼定又奇异地沉默良久。
然后,他双手用力按住两旁的膝盖,就像是藉由那个动作、能够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一起,形成足以压倒她的魄力一样,他微微向前倾身,湛蓝的眼眸紧紧盯着她。
“喂——!你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的话……带上我。”
他思考了许久,最后说出来的却是这么一句生硬的话。
女审神者看上去有点惊异。
“我并没有要去做什么危险之事——”她刚刚说了一句话,就被和泉守兼定粗声粗气地打断了。
“说谎!”
女审神者:“……”
英俊的付丧神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言行是否率直到让主人哑口无言的程度。他怒气冲冲地横眉竖眼,看上去像是气极了;但是他的嘴唇却不自觉地紧抿成一条直线,细看之下还在微微颤抖,就仿佛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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