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放低了一些。
“因此我实在不想再留下什么遗憾了。”
女审神者:?!
她无法遏止地猛然睁大了眼睛!
但一瞬之后,她仿佛想明白了什么,苦笑了起来。然后伸出自己的左手,将他的那只正停留在自己脸颊上、以指背反复摩挲她颊侧的右手握住,慢慢拉了下来。她也随之垂下视线,注视着他们那两只相握的手。
“是吗。”她轻声问道。
“……可我正是被那一连串所经历过的遗憾所造就,才能够成为现在这个站在你面前的我啊。”
她这么说着,慢慢弯起眼眉。
三日月宗近也同样弯起了眼眉。他垂下视线,也注视着她握住他的那只手。然后,他在她掌中轻轻一翻手,就将她的手反而握在自己掌心。
“……是吗。”他悄声说道。
“那就更应该去维护历史了。”他含笑应道。
“在我看来,正是因为有了遗憾,人们才会不断前进——”
“和我们刀剑只能带着遗憾,被动地等待下去不一样。”
“生为人类,因为有了遗憾而努力想要补救,改变着自己的人生,不断前进,为了弥补遗憾而作出更多的思考、努力乃至于牺牲,使自己的人生生长为一个完全不同的模样——这正是凡人之所以有趣且可贵之处。”
“这也是刀剑与凡人间的不同之处。我们即使再有遗憾,也只能停滞,无法前进……”
天下五剑之一的付丧神微微笑了起来。
“我们只能跟随着你们的遗憾,一起前进。”
“迄今为止我也曾经目睹过很多人的遗憾……但即使被带着一起前进,我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必须介入才可以。”
“你的目标愈是远大,你的遗憾就愈沉重。可是你已经努力地让自己不被压垮而背负着它们走到了今天,并做出了许多不可思议之事……你究竟还能够前往什么样的地方,我很好奇。”
他好像从未这么明确地说过这样深刻到几乎可以让人接近他的内心的话。但是很奇妙地,好像知心大哥哥的画风,对他来说也很适合。
女审神者这样想着,不由得微勾唇角笑了起来。刚才胸中挤拥着的惆怅,也不知不觉淡去了许多。
“真狡猾啊。”她半开玩笑似的说道,“所以你一直留在我的身边,仅仅只是为了想看到我的野心能够延伸到何处吗?……你的历任主人之中,也不乏富有野心或能力之人吧,比如北政所——”
“不。”三日月宗近断然摇了摇头。
“她的目标和其他人一样,无非是辅佐大将——在她来说是夫君——然后夺得天下。这种事千百年来重复在我眼前发生,已经一点都不新奇了……”
女审神者想了想他那辉煌的经历和背景,于是也就释然了,点了点头说道:“嘛,这么说来我是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不。”三日月宗近第二次打断了她。
“你的野心,要比她大得多。”
女审神者:“……诶?!”
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瞪着面前的付丧神。
“喂喂~要说我的野心比北政所夫人或者哪一任将军大人还大,也太……”她带着笑,半是解嘲似的缓颊道。
三日月宗近脸上的表情却毫无一丝平时半真半假的怡然姿态。他的唇角慢慢放平,再绷紧成一条直线——这恰好说明他好像认真了起来。
“你并不是为你自己去追寻那么巨大的目标……这一点才真的有趣。”他慢慢说道。
“一开始我只是以为,你仅仅只是个不错的眼线和密探,即使在新选组那种地方也能干得不错;后来我看到了你的真诚,开始觉得你这个人有些奇怪……”
“再然后,我产生了一种奇怪的直觉,那就是——即使你表现得再投入,斋藤一也好,土方岁三也好,甚至是新选组也好……他们,统统都不是你的终点。”
天下五剑又叹了一口气。
“你在箱馆的暗堕,险些就要推翻我的直觉。直到我们在多年后的江户……不,东京——重逢之后。”
他感到自己掌心中的那只手微微抖了一下。于是他慢吞吞地抿起嘴角一笑。
……说中了。
“雪叶君,你想往哪里去,最终又将到达我所不知道的哪里呢,我很期待。”
在猛然出击、攻陷对方铜墙铁壁一般的防御的一角之后,不妨见好就收。在经历了漫长的光阴之后,他是很谙熟这种追逐人心的精妙策略的。
何况他今天已经说了过多的话。为了攻陷她那牢不可破的心防——或许还为了将隐藏在那铜墙铁壁一般内心之中的某些名字驱逐于外,他必须说出比平时更多的话,或是袒露比平时更多的内心。
她不是那些能够使用单纯的温柔、顺从、赞美或眷顾等等方式,就能够轻易顺服在他面前的人。
这是可怕的。
同样地,这才是最高的挑战——与奖赏。
他期待着能够看到她一直追寻着的终点,再在那个别人都想像不到的地方获得最终的胜利,攫取她坚固的内心。
那种感觉,大概会值得他在这么漫长的光阴里,所有耐心的等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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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3日:
抱歉在外地期间重感冒还发烧,完全没办法码字……
我现在回到北京啦,会继续努力更新的~~
今天先更一章,想写一写爷爷的视角,因为毕竟这个时间点很关键嘛,不抓住的话那就不是爷爷了【你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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