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阵在外的时候, 假如有审神者在场,当然要听审神者的命令才行。
所以一行人正沿着这条原野上的道路,飞快赶往一本木关门……不, 弁天台场。
一路上女审神者已经向其他付丧神了解了大家上午在各处侦查到的状况。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状况。没有碰到时间溯行军,没有碰到和历史不相符的地方, 新政府军的攻势仍然很猛, 幕军仍然抵挡得非常吃力,弁天台场的新选组仍然是最精锐的一支抵抗的生力军——
但假如时之政府的情报无误的话, 那么那位在一年前的会津脱走的审神者, 就一定在这里。
柳泉综合了一下自己对神无凛音有关的各种认识, 总是感觉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时之政府虽然跟她之间总有点半路出家、相互提防的隐约隔阂感,但还不至于为了维护一个脱走者而给她设下陷阱。时之政府的情报也应该是准确的——神无凛音就在这里。现在的问题是:究竟在哪里?
柳泉还没继续深入思考下去,就听见和泉守兼定的声音响起来,再度打断了她的思考。
他好像很怕她这么默默地一边闷头赶路一边不作声地想心事——或许是害怕她想着想着就会误入歧途吧,何况当年那个她为之不惜刺了兼桑一刀的人, 就在他们的前方某处, 将会燃烧尽他最后的生命。
所以虽然大家都在闷头赶路,但是只有兼桑一直在试图找出话题来打断她的思考。
“说起来……有件事我一直、那个……很在意!”
柳泉诧异地转过头去看了他一眼。
……难道是要直白地问她现在还喜不喜欢土方先生吗。可是类似的问题不是他刚刚已经拐弯抹角地问过了、她也给出了否定的答案来安大家的心吗?
“什么?”她还是给面子地应了一声。
和泉守兼定从她身后疾奔两步冲到她身旁, 眼睛却盯着她手里一直拿着的那柄刀鞘上绘有新月图案的太刀。
“这、这是三日月的本体刀吧!没错的吧!看那个新月图形就知道!”他说。
柳泉奇怪地又瞥了他一眼。
“当然。”
也许是没想到她回答得这么光明磊落, 和泉守兼定噎了一下。
“那、那个啊!……你把三日月变回本体刀是什么意思啊!”他粗声粗气地大声问道。
“不、不会是因为他打算去打扰你和土方先生的会面,你一怒之下就——”
柳泉带着一点稀奇的表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然后笑了。
“不, 并非如此呢。”她笑着回答道。
“在进入五棱郭的时候, 稍微有点麻烦……三日月君帮了我的忙, 把监视我的人引开了。不过,那些人也因此盯上了他,更不要说他那件蓝色狩衣如此显眼,要离开五棱郭的话,他走在那里就会吸引来很多不必要的目光……”她诚实地解释了一下,然后想了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也不想就这么从五棱郭里一路打出来,只好请他暂时变回本体刀,由我拿着,这么就可以冠冕堂皇地从五棱郭里走出来了……”
和泉守兼定:“……”
大概是没想到居然是这种理由,他默了片刻,脸上几乎要浮现出三道黑线了。
情商高的小天使堀川国广在这里的话,当然可以找出更绝妙的措辞;不过强大又帅气的爱抖露和泉守兼定,就只会直愣愣的说法。
“既然已经出了五棱郭,你干嘛还不把他变回来?”他听上去好像也并不是要替三日月宗近打抱不平,而是单纯地觉得女审神者这么做实在有点儿可疑——而她的信用一到了函馆就会破产,不良的前科(雾!)使得她做什么事都会让他觉得她别有用心;因此他严格地盘问她道。
柳泉好像显得更惊讶了,微微一偏头,淘气似的盯着他看。
然后在和泉守兼定一脑门问号、快要发作出来之前,她及时笑着,朝他晃了晃手中刀拵华美的太刀。
“你一直在说土方先生,我要是这种时候让三日月出来,说不定又会被黑泥淹没了吧……”她笑着说道。
和泉守兼定:“……”
啊,他怎么就光顾着提防她不要再在熟悉的地方暗堕,而忘记了她倒打一耙的功力是多么深厚呢。
不过,这一次,及时救他出窘境的,竟然是——
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反驳回去,空气中就突如其来地产生了一阵波动。
这种不祥的气息让在场所有付丧神都下意识立即进入了战备状态。他们纷纷紧急刹车,然后微弓起身,有人立即架起了刀、有人则把手放在了刀柄上,都凝神静气地紧盯着天空中那团逐渐凝结翻滚起来的乌云。
在这种骤然紧张起来的气氛之下,女审神者却发出了一阵不合时宜的轻笑声。
“我正在想也是时候了……”她这么说着,忽然手臂向前平举,将握在手中的那柄太刀横在空中。
然后,也许是她向其中灌注了足够的灵力,一道光芒闪过,那位穿着蓝色狩衣、气度从容姿态风雅的付丧神,又重新出现在大家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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