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被偷袭, 她第一个下意识的反应是瞪圆了双眼、想要把头往后仰, 好错开已经触到一起的双唇。可是三日月宗近看起来温和且风雅,但手下的力道完全是一个成年男子所拥有的;当他真的想要在她面前以力量值取胜的时候,即使她再把自己的力量值练到了满级也没有用。
而且,面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吻技满格啊。
他的气息亲密地在她身周萦绕, 因为亲吻而变得温软水润的双唇忽轻忽重地在她唇上厮磨;在她终于认清了自己无法摆脱的现实而放弃了抵抗之后, 他的喉间发出一声似乎有些得意的闷笑声,瞬间就以舌撬开她的唇齿,开启了新一轮进攻。
在不知不觉之间,他好像撤回了揽在她腰间的手,那只扣住她脑后的手也收了回来, 双手改为捧着她的脸颊, 将她的脸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让她无法逃避、也无法退缩。
因为他的这个动作, 他的双臂收紧, 刚巧把她的双手隔开;她的双手虽然是自由的, 但她甚至连以手推着他的肩头这种简单的事情都难以使力, 就更不要说乘他不备、用力把他推开了。
他的呼吸声变得沉重了一些, 追逐着她的唇舌慢慢放缓下来;不再是暴风骤雨一般像是要一上来就夺取压倒性优势的样子, 而是转为温柔的、诱哄似的姿态,像是打算只以高超的吻技就把她迷倒,让她忘记自己的打算与决定, 而屈服在他的魅力之下——
忽然, 他感到她的一根手指抵住了他的肋下。继而, 她毫无预兆地齿关一合,重重咬了一下他的下唇!
他多少对她的还击有些防备,及时在她更加闭合自己的齿关之前,及时飞快地把头往后微微一仰,两人先前重叠的双唇就此分开。
他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就听到她喘着气,声线沙哑地说了几个奇怪的音节。随即,他就感到自己的身躯里传来一阵更加奇怪的震动——那种震动又好像一种无法抑制的颤抖,浑身的力气都随之潮水般地退去了。
他感到身体里传来一阵奇异的空虚感,就像是支撑着这具身躯的所有力气都消失了,自己的身躯就像一具虚假的皮囊一样,没了支撑,就好像立刻就要松垮垮地往下倒去。
他一瞬间有点惊讶,但随即觉得这样好像也没什么不好——反而还有可能反将她一军;于是他确实也顺着那种不祥的兆头,砰地一声仰面朝天倒在了她的床上。
他浑身都失去了力气,毫不风雅地四肢微微摊开,仰倒在床上,目光向上盯着她的脸,看到她一脸潮红——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亲吻,还是因为气得涨红了——气喘咻咻地低下头俯视着他的样子,忽然就觉得有点想笑。
你瞧,雪叶君,即使你有着比我更高明的手段,又能怎么样呢。
他悠然自得地这么想着,顺着自己的心意勾起唇角朝着她微微一笑,就仿佛像是一具人偶般软倒在床上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似的。
他试着动了动嘴唇,发现自己还能发声,于是就出声说道:“这是什么奇怪的绝招啊——雪叶君真是不可小觑,哈哈哈哈哈。”
啊,虽然她才是那个获得胜利、得以居高临下俯望着他这个可悲的失败者的人,但是他觉得她现在看起来好像马上就要气死了。
他这么想着,泰然自若地摊开四肢,就那么异常放松地躺在了她的床上。
他记得,那张床原本是没有的,还是她来到这里接任审神者之后,连做了好几个出色的任务,才从小气的时之政府那里硬生生地申请下来的。
其实时之政府一般不会干涉审神者愿意如何布置自己的本丸,但前提条件是,审神者最好用自己的钱来购买必要的家具和装饰。
清原雪叶初来乍到,原本他以为,在新选组那种地方呆久了以后,她应该对任何艰苦的环境都十分适应才对;但是出人意料地,她居然强行向时之政府申请了这么一张温暖舒适的床作为奖励——也许只有这种时候,她身上那属于“九条则子”那种旧华族大小姐的一面才会发挥作用吧。
可是,即使她曾经也是“九条则子”,她也那么干脆利落地就舍弃了那一切。
他的本体刀被迎奉到京之后,他的活动范围就扩大了许多。当然,他也把九条家浮华表象之下的暗潮汹涌看了个七七八八。
那个曾经在深夜的江户街头追击她与新选组局长近藤勇、几乎把她逼入死地的青年——九条道清,好像已经死了。
在他们重逢的那个时候,九条家几乎已经落入了她的手里。唯一的少爷九条道治性格软懦,好像离不开她这个名义上的妹妹的哄劝与支持;而家主九条忠顺,好像志大而才疏,只有满腹心机与得不到实现的怨气。
她熟练地将这一切都操纵在她的掌心,他眼看着她布下了精妙的好局,将那位新选组的原三番组组长——那时已经是供职于警局的巡查了——的注意力引向了九条家的家主以及他背后的萨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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