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斯内普一动不动,但是她还是能够感觉得到他一瞬间全身绷紧了一下,随即又放松了自己的肌肉,态度温顺地说:“哦,当然,您的任何吩咐我都愿意遵从,主人。”
伏地魔似乎终于满意了,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又一个好机会,让你显示一下你对我的忠诚……西弗勒斯,如果你必须用娶一个格兰芬多来获得凤凰社和魔法部那些蠢货的百分百信任的话,那么你最好那样做。你知道,作为食死徒在霍格沃茨和那个老家伙身旁的卧底,我对你有很高的期望。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一些举动,也许会引起邓布利多的警觉——你知道,他可不是什么因为世界太平得太久,就对周围的一切细节丧失警惕的人。那个泥巴种也许很能迷惑一部分人,她身上的很多特质惹人注目——格兰芬多的高材生、现任霍格沃茨教授、泥巴种、父母都被食死徒清理了……这样一个女人如果选择你作为她的丈夫,那么就不可能再有人怀疑你对邓布利多以及凤凰社那群疯子的忠诚。西弗勒斯,我忠实的仆人,这件事对你来说,不难完成吧?”
有那么短短的一霎那斯内普似乎是茫然地呆滞住了。但是长期作为双面间谍的警觉性使得他立刻就深深地弯下了腰去,用前所未有的恭谨语调回答道:“如果这是您的吩咐,那么我当然会照做,主人。”
旁观的柳泉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个莉莉做得这么……有价值。难怪刚才进入冥想盆之前,邓布利多那个有时候老奸巨滑的老巫师笑得那么诡异。他一定是很得意于斯内普在伏地魔面前的伪装,即使在第一次战后他的证词使得斯内普得以脱罪,都没能让伏地魔怀疑斯内普的忠诚——或者说,没能怀疑到立刻下手把斯内普当作叛徒清除的地步。
而且,根据她对邓布利多的一点微末了解,她觉得他还很乐意看到“年轻人的爱情得到好的结果”——也就是说,他很高兴看到不情不愿的斯内普和她这个假莉莉相看两厌地交换神圣不可打破的婚姻誓词。
眼前一花,她已经离开了冥想盆里的那一幕,重新站在笑得格外愉悦的邓布利多面前。她怀疑他那把长长的白胡子都要连同上面系着的三四个蝴蝶结一起兴高采烈地翘起来了。
她干巴巴地说:“哦,很好。这么说来,你今晚叫我来,是希望我配合那个恶棍的计谋了。”
邓布利多看上去对于她对伏地魔毫无敬意的蔑称感到非常愉快。
“哦,我亲爱的孩子,虽然那个人成功地被西弗勒斯误导到一个完全错误的方向上去了,不过我们也不得不承认,他无意中也许终于做了一件好事。”他戏谑地答道。
柳泉讽刺地笑道:“您是指硬塞给我一个憎恨我到了极点,恨不得我立刻死去,好把他真正爱的那个人马上还给他的丈夫?”
邓布利多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他的神情严肃了一点,怜悯地注视着柳泉的脸,摇了摇头,说道:“我的孩子,你也许想错了。事情或许并不像你想像的那么糟。你知道——”
柳泉毫无一丝敬意地打断他,“我知道他每天都生活在悔恨里。虽然还这样年轻,但是他看上去就好像他的一生已经结束了。我的存在不过是对他更深一层的折磨,每天都提醒着他曾经无心出卖过他最爱的女人,并且对那个女人所遭受到的一切不公平遭遇无能为力。在这种情形下,我很怀疑他怎么还没有折磨死他自己。或者说,我很怀疑他怎么还能够忍耐我每天在他面前出现。”
邓布利多注视着她,微微叹了一口气。他像个真正关怀她的长者一样,放下手中的糖果盘,绕过桌子走到她身边,将一只手放在她肩上,安慰似的轻轻拍了一拍。
“哦,莉莉,你知道事情的真相并非全然如此。我们都会犯错误,也都会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但你不需要去承担不是你自己做错的事情。而且我想你心里也明白,假如西弗勒斯真的不愿意的话,我们谁都无法强迫他去做某件事情……”
“对。”她倔强地梗着脖子,硬梆梆地说道,不知为何那一瞬间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委屈与心酸。
“所以他心甘情愿为了柏丽尔·波特夫人,可以去做任何事情,包括和我这个冒牌货在圣坛前虚伪地交换誓言。”
Anything。他曾经在恳求邓布利多帮忙保护真正的莉莉的时候,这样说。
而她呢?她得到的又是什么?那一天,他独自去魔法部面对审判之前,他曾经对她冷冷地说: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是一切,所有的一切。
Everything。
某种被误解和冤屈所带来的痛苦令她的心脏猛然一抽。眼泪蓦地涌了上来,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快得她甚至来不及再忍回去。
这种悲伤的表情也许令她面前的老巫师惊讶了,他看上去竟然有点无措,尴尬地摸了摸垂在自己胸前的一把白胡子,结结巴巴地说道:“哦,我的孩子,你应当知道我的本意不是想令你伤心……虽然我也希望你和西弗勒斯能得到一个好的结局,才劝你答应配合那个人的安排……但是假如这令你痛苦的话,你不必勉强自己,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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