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侍女好像完全已经被这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所感动了一般,急急说道:“不不……松平大人定会达成心愿……因为松平大人的心意谁都看得到啊……”
大般若长光露出讶异的神情,片刻之后,他勾起唇角,自失似的淡淡一笑。
“是吗?……但愿如您所说。”他脸上挂着恰如其分的忧郁和深情,非常完美地演绎出了一位【为情所苦的优秀青年】角色,简直打动人心,演技满分!
柳泉:“……”
她感觉有点微妙。
不仅仅是因为听着和副长一样的声音在娓娓动听地说着类似于对自己表白的台词而产生了一种错位感,而且——
那一瞬间同时涌到自己脑海中的,居然是两种不同的念头。
第一种是“啊果然这个人不是副长啊,即使声音那么相像——因为副长是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能”。
第二种则是——
“啊幸亏三日月不在这里,否则的话他又该飚出什么背后黑气值MAX而脸上带着温和笑容的可怕气场、做出什么让人无法预料的事了”。
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脑海中随之浮起的,是天下五剑之中最美的那一位,俊美的脸容上浮现出的、黑泥翻滚的微笑。
不知为何,那一瞬间,大般若长光所表现出来的所有足以令人折服沉迷的俊朗潇洒的气场和形象,都已经在她印象之中变得很淡了。
柳泉忍不住垂下视线,在内心自嘲似的苦笑了一下。
……能够在这种时刻还想到三日月宗近那个黑泥翻滚的笑容,她大概也已经在骨子里变成了一个抖M了吧。
……
在那天之后,也许是那晚他们的潜入探查太成功了,二条城内果然没有人发觉有什么不对,也没有人怀疑他们当晚的动向。
当然,有那位恋爱脑的侍女作为他们两人当晚在庭院里幽会的旁证,现在还会有谁觉得他们两人不是恋爱脑(雾!),完全腾不出多余的心力去计划什么针对将军大人的阴谋(大雾!)。
而且,柳泉也意外得到了将军夫人——大家称之为“御台所”——近卫信子的欢心。
起因简直简单得令人不敢置信。
御台所平时生活也很平静,并没有多少需要她亲自操心的事情;这一任的御台所当然也没有历史上有名的那几位将军夫人——比如在平泉大社里和柳泉交过手的北条政子,或三日月宗近那位着名的原主北政所宁宁夫人——那么在政事上富有才华,所以她长日无聊之时,也总是喜欢和侍女们闲坐谈天。
然而京中的新鲜事有限,侍女们懂得的故事来来去去也早就讲完了。虽然有新来的侍女,不过待人接物都总有些生涩不安,不要说替御台所谈天讲故事开解了,就是做事都似乎没那么从容不迫到令人满意的地步呢。
但是,最近二条城中新来的那位侍女好像不太一样。
虽然父亲只是担任权图书助的小官,然而她的见闻好像十分广博一样;自从那天偶然为御台所送来插花时要用的花材、被御台所偶然问了两句“最近你可知道什么有趣的故事吗”之后,好像就在御台所面前因为讲了个很有趣很新奇的故事而得到了御台所的好感,连日来都被御台所在闲时召见,要听她继续讲故事。
对于这种“幸进”的方式,柳泉其实是有一点黑线的。
她原本的计划其实也不是要混到将军夫人的身边去,因为一来这样耗时太长、二来日常又要随侍信子夫人身旁,反而耽误她到处窜来窜去探查的时间;但是真的是时也运也——她替信子夫人去送花材的时候,信子夫人和那些侍女大概是已经聊尽了所有的话题,随口就让她也讲个故事凑趣。
柳泉一时间哪有什么准备?假如要讲西游记封神榜一类的故事,还得临时改动背景发生地,甚是麻烦;而从自己的经历中摘取一段来说呢,想来想去无论是网球男儿还是霍格沃茨,又或者是德累斯顿石板下的七王体制,好像更加难懂。要讲幕末,又多少有点影射时下将军的困境——所以她急中生智,临时把自己在平泉假扮成“泉御前”时的故事拿了出来。
想起来,在那个故事中,她与藤原泰衡,一人来自于镰仓、一人镇守陆奥,能够缔结婚约就已经够狗血的了,其中一周目她还亲手把藤原泰衡的父亲藤原秀衡一刀捅死了——就算是最终将那个世界修复完成的那一周目,藤原秀衡的死也不是自然死亡,而是出于藤原泰衡对银的指令。
当然,其中还夹杂了这对貌合神离的政治联姻的夫妇在婚礼上联手做掉北条政子夫人的狗血梗、泉御前vs藤原泰衡vs白龙神子的三角恋情(?)的狗血梗、藤原泰衡与泉御前最终在镰仓殿的逼迫下以分离告终的悲恋狗血梗……
这个故事极大地引起了信子夫人和那些心腹近侍的兴趣。以至于一连讲了两天还没讲完。
因为外间形势不稳,身为将军的足利义辉已经一连几天夜间没有到信子夫人这里歇息了。信子夫人当然也不会因此而耿耿于怀地介意。虽然第二天就是预定好的参拜清水寺的日子,前一晚,信子夫人还是召见了那位擅讲故事的侍女“阿雪”——也就是柳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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