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辉煌的人生之中曾经遇见过无比闪耀的那些人们,一直以来温柔地存在于她记忆的深处、指引着她不断前进的那些明灯,那些只要她好好地记住、好好地守护着那些回忆就永远不会被其他任何外力所夺走的——心灵的支柱,会一直在记忆中陪伴着她,支撑着她,鼓励着她一往无前地前进的吧?
霓虹的神话里,有死去的神,也有堕落为妖的神。可见神明也有无法心想事成的时候——和凡人无异。
然而,长久地作为审神者,有一天当她衰弱得再也无法出阵、无法处理公务、甚至无法维系付丧神的存在的时候,只能退休回到尘世——也就是这个距离她的本生时代已经差不多两百年之后的现世——中去。到了那个时候,“非现世界管理局”是否还允许三日月宗近在她的身旁存在呢?
柳泉忍不住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还真是伤脑筋啊……”她说。
然后,不等三日月宗近对她的这句话有所评论,她就干脆利落地从他的手掌覆盖之下抽出了自己的右手。
三日月宗近的脸『色』陡然一变。
然而他并没有来得及生气,就看到她竖起右手的食中二指,嘴唇蠕动无声地说了一句什么。
三日月宗近“……”
他一瞬间就想起了大般若长光在回到本丸之后,在某次晚餐的席间,仿佛在闲谈间偶然提起的——
“……假如不是雪叶君在千钧一发之间使出了那个什么掩饰身影的……呃,‘魔咒’——我们两人只能贴靠在那片过小的阴影里,根本掩饰不住行踪,就会被发现了啊~”
那时,那位长船派恼人的新成员,噙着一抹意味深长似的笑意,用一种又像赞赏、又像炫耀的语气那么说道。
魔咒……那就是,法术的一种吧?
掩饰身影的魔咒,掩饰声音的魔咒……在优秀的剑术之外,她所懂得的到底还有多少不得了的本事呢。
那么现在,她那个令人费解的手势,也是为了掩饰身影——或者声音吗?
他这么想着,安静地注视着她,静等着她的下文。
她果然在那个手势之后放下了右手,虽然没有重新把自己的右手交到他的左手掌心中去,但是她干脆利落地给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答案。
“izui。”她说。
三日月宗近“……什么?”
她果然抬起视线来,朝着他坦然一笑。这一次,加上了简单的解释。
“就是‘泉’啊。”她含笑说道。
“我的名字。”
三日月宗近“……”
这一次,他确定刚刚她的那个手势和默念出的魔咒,是掩盖声音所用的了。
因为她给出的,毫无疑问是自己的真名吧?!
他的眼瞳微微睁大,紧紧盯着她的脸,许久之后才慢慢弯起眼眉,勾起了唇角。
“izui……吗。”他把这个字慢慢念了一遍,唇角的笑容渐渐变得有点有趣而玩味。
“泉小姐……”他拖长了尾音,又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这一次,他在名字后面加上了敬称。
他听见她嗯了一声,眉眼弯弯地回视着他。“什么事?”
“真意外啊~”他含笑说道,“没想到你会这么干脆地就告诉我你的真名呢~”
然后,他看到她的目光闪了闪。一抹狡黠的神『色』在那双黑水晶一般的眼瞳中一闪而过。
他的目光微微一暗,知道她是故意要这么又狡狯、又得意地望着他的,用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眸——
“……那么,你的姓氏呢?”他突然没了和她打机锋的兴致,直截了当地问道。
“泉——”他再度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居然与和泉守的名字里有一个字相同呢。怪不得会用那种姐姐包容弟弟的态度好声好气地照顾着和泉守呢——是吧?
他轻轻皱了一下眉。
哼,不愉快。非常的不愉快。
然而她就好像并不介意他的不愉快似的。
“一个名字,不足以让你开心吗,三日月?”她微微一歪头,就那么调皮又狡黠的望着他。
然后,她的语气为之一变,增添了一些半开玩笑半是试探的意味。
“即使……要冒着被你神隐、神隐之后就会变成瞳的那个什么 ‘武士的妾室之一’的风险——我也把自己的真名交了出来,这难道不够说明什么的吗?”
三日月宗近!?
他一瞬间惊讶得微微睁大了眼睛。
但随即,他意识到这个问题终于被她正式摆在他们两人之间了。
神隐。
她之所以坦率地提出这个问题,就是说明——她其实也是好好地思考过这个问题的吧?
并且,她只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却没有说出姓氏,也是因为……她对“被神隐”这件事还有着自己的想法和顾虑吧?
说出名字表达自己的诚意,隐藏姓氏避免自己丧失主动——还真像是一位深思熟虑、处事可靠的,独立而坚定强大,了不起的女『性』会做出来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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