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像礼司:“……哈?!”
柳泉信雅毫无表情地说道:“……听说是偶然出门去泡澡,却巧遇了周防前辈,两个人幼稚地较起劲来,最后差点炸了人家的桑拿室之后,得出的感想呢。”
宗像礼司:“……”
他一时间居然觉得这段话有点槽多无口。
不过吐槽“自己”总归不是什么很好的体验,他干脆轻轻推开椅子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厨房去,打算顺手拿罐啤酒过来。
一走进厨房,他就微微怔了一下。
在他印象里,自己这间公寓的厨房差不多就像是样板间一样,灯光冰冷,装潢精致,空空洞洞,毫无人气。但现在这里的这间厨房,灯光改成了暖光,贴的瓷砖也换成了清爽的颜色,虽然到处都擦得干干净净,但流理台上的玻璃果盆里叠放着几个苹果和橙子,一旁的架子上挂着一串黄澄澄的香蕉;流理台的另一头摆着一台咖啡机,机器的显示屏还亮着,表示处于随时通电的状态。
他走到冰箱前,发现冰箱的门上横七竖八地贴着好几个不同造型的冰箱贴——有伏见稻荷大社的鸟居、还有樱花造型的花球,霎时间就给厨房里增添了一些人间的烟火气。
宗像礼司略带着一点惊奇地观察着这个与自己记忆里一点都不相似的厨房。然后,他意识到了,这一切的改变,都来自于那位此刻还坐在餐桌旁的年轻姑娘。
他握着一罐啤酒,从冰箱前回过身来。
客厅里的灯光也从他记忆中的冷光变成了暖色,那个年轻姑娘就那么坐在暖色的光晕里,微低着头在终端上查阅着什么。她的手边放着马克杯,杯口一缕透白色的热气袅袅升腾;餐桌一角摆着那个据说是雨乃雅日送给她的、绘着过分可爱的白猫图案的餐巾纸盒。
他忽然意识到了,虽然这间公寓里的陈设和他记忆之中的差不多,但是那些小细节——灯光色调的变化、种种小装饰品的出现、厨房里的水果和冰箱里的食物、浴室里散发着柠檬清香的沐浴露……一切的一切,仿佛并没有改变这间公寓里最基本的陈设,又仿佛已经在悄然无声之中把这间冰冷的单身公寓变成了一个能够称之为“家”的温暖所在。
甚至,他的冰箱里都出现了水果牛奶这种不科学的饮料。虽然她说理由完全是因为“他”和周防尊幼稚的较量,不过——
宗像礼司叹息了一声。
“……看起来还真是被很好地纵容了呐。”他感叹道。
柳泉信雅闻声抬起头来,用一种询问的眼神望向他。她头顶冒出的那个问号几乎都要具象化了。
“……谁啊?你说谁?”她问。
宗像礼司笑着摇了摇头。
他在说自己。这里的那个“自己”。
……不过这一点就没必要对她说了。他想。
于是他问道:“白银之王有回复了吗?”
柳泉信雅眨了眨眼睛,好像有点不能适应这种话题的快速转换似的。不过她很快就跟上了他的思考线路,答道:“小白君已经回复了。他说他明白了,大概需要几天时间再思考一下,查一查资料……会赶在平安夜之前完成的。”
宗像礼司下意识看了一眼柜子上摆着的一只电子钟。
那只电子钟也是蓝色的,屏幕上显示的日期是“12月20日”。
宗像礼司叹息:“……留给他的时间可并不多了啊。”
柳泉信雅默了片刻,才答道:“不过,眼下我们也只有小白君这唯一的希望了,所以也只能相信他了,不是吗。”
宗像礼司笑了一笑,拿着那罐啤酒走了出来,回到客厅。
“感觉和当时为了阻止绿之王进攻御柱塔、盗走石板,而不得不选择相信他的时候一样呢。”他悠然感叹道。
柳泉信雅似乎有点惊讶。
“是吗?你听上去感觉很有点无奈啊。”她说。
宗像礼司默了一下,啪地一声拉开啤酒罐的拉环。
“要依靠一个曾经逃避的人,还真是需要点儿勇气呢。”他避重就轻地答道,喝了一口啤酒。
柳泉信雅按灭了终端的屏幕,拿过手边的马克杯来,用两只手虚虚地合握着,却没有喝掉杯子里的饮料,反而只像是利用杯身的热度来焐暖双手似的。
“我能够理解你的顾虑,”她说,“小白君认真起来的时候总是有一点晚……让人忍不住就很生气地在想,假如他每次都能够及时可靠起来多好——”
宗像礼司咳嗽了一声。
“他能够随心所欲,可是别人却不行。”他淡淡地说道。
“在我的那个世界里,已经因为他过去的不作为而导致了一系列严重的后果,包括他被无色之王抢夺了身体、十束多多良被杀事件、赤之氏族占领学园岛事件、周防尊掉剑……”
说到这里,他猛地顿了一下,像是噎住一般。他的呼吸仿佛都沉重了一些,片刻之后,才继续说道:
“……如果他下次是在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之前就好好补救的话,我会很感激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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