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再去证明自己就是“宗像礼司”。即使来自于异世界,自己也是“宗像礼司”——
所以,不管怎么走,这都是一条死路——不是他面临身份被拆穿的危局,就是她必须因为今天的潜入事件而受罚;不是吗?
当作出这种结论的一霎那,宗像礼司感觉自己的心跳都骤然沉重了许多,呼吸却一瞬间轻了,气息急促起来,握着终端的手变得冰冷。
最后,他落在屏幕上的指尖移开,啪地一下按灭了原本亮起的屏幕,重新将终端顶端的小灯照向黑暗的前方,重新举步前行。
哒,哒,哒,哒——
当他最终来到这条通道的终点时,一瞬间竟然感到有点不可置信。
通道的终点,仍然是一堆碎石。所不同的是,那堆碎石周围的其它建筑物的残骸被清理开来,小小一片空地的正中,现在只有那堆碎石突兀地散落在那里。
而柳泉信雅,此刻正站在最大的一块碎石旁边。她感受到了他手中的终端灯光照过来的光线,于是回过头来。
四周的空地上摆着好几个应急照明灯,照亮了这堆碎石及周围。
宗像礼司停在距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将终端顶端发出的灯光照向她身旁的那块巨大的碎石。
即使是站在稍远的位置上,他都能够看到那块碎石上隐约的花纹——毫无疑问,那块碎石当初应该位于石板的中心。
这是他第一次清晰地亲眼看到德累斯顿石板的残骸。这种视觉上的冲击力带给他心理上的冲击也是巨大的,宗像礼司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气。
柳泉信雅仿佛听到了那声抽息,她微微弯起眼眉,说道:“宗像君,你为什么不走过来看一看呢?这就是德累斯顿石板的残骸。”
宗像礼司深吸一口气,举步向前走去,直到那块巨大残骸的面前才停下来。
虽然说是“残骸”,但这块残骸余下的面积仍然不小。至少当宗像礼司站在它面前的时候,仍然感到了自身与这块碎石之间鲜明的对比——
他一直觉得,在御柱塔的石板之间里,独力压制着石板的时候,他面对着石板,也从各个方面都深刻地感受到作为“人”的渺小——不仅仅是从力量上而言,即使单单只是以“面积”或“体积”来计算,石板也是巨大的。现在即使它变成了好几大块碎石,但他站在这块当初位于石板中心部分的残骸之前时,仍然有着和昔日一样的感觉。
他站在那里,有那么一段时间,就只是沉默地盯着那块残骸,一直看着。
旁边传来脚步声,他这才收起了汹涌的思绪,向脚步声的来源看去。
果然是白银之王。
威兹曼先生和他目光相碰的时候,面露一点尴尬之色地停下了脚步,讪讪地笑着说道:“哎呀,请不要责怪柳泉君……我们,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时间了……”
宗像礼司朝着他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为了礼貌性的打招呼致意,还是为了礼貌性地赞同他说的那两句话。
威兹曼先生抓了抓头发,又解释道:“至少今晚我们来得是有价值的……我已经发现了,只有原本位于石板正中心位置的这块残骸,有剩余的微弱能量波动……现在,只要柳泉君——”
宗像礼司哦了一声,仿若无意一般地正巧打断了威兹曼先生接下来要说出的话。
他隐藏在镜片之后的双眼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威兹曼先生,直到把威兹曼先生看得都有些不自在起来,尴尬地再次去抓自己脑后的头发时,他才收回视线,慎重地微微一躬身。
“因为我的原因而辛苦大家,并且因此而让大家冒险,非常抱歉,同时也至为感谢。”他措辞十分正式地说道。
威兹曼先生:“啊哈哈哈,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啦——”
可是,宗像礼司的注意力已经转回了石板残骸——或者说,站在石板残骸旁边的柳泉信雅身上。
“……为什么?”他沉声问道。
“你应该知道未经许可擅自潜入读户门地下禁区,或者利用石板再去做些什么,将得到怎样的处罚……”
他回想着刚刚伏见发给他的邮件内容,声音不由得略微提高了一些。
“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就只是为了给我制造出一个短时间内避过流程光明正大地合法进入地下禁区的理由吗?!”
他知道自己的声音更高了一点,而且白银之王还在旁边看着;可是他发现自己好像无法控制自己的声调。
他差一点脱口说出“即使你这么做了,我也不会感到开心”这种完全不理性的话来。幸好他及时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不过,她就好像对他的怒气和疑问统统都视若无睹似的。
“……为什么?”她重复了一遍他刚刚的问题,忽然笑了起来。
“假如你知道我见过你的身上发生过怎样可怕的事情……你就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她说。
宗像礼司一愣。“……你说什么?”
柳泉信雅垂下视线,抿着唇笑着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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