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弗勒斯·斯内普说出刚刚那句石破天惊的话的一瞬间, 柳泉就明白了两件事情。
第一, 她现在是个阿飘了。
第二, 她现在是个长相和莉莉·伊万斯或者碧歌妮娅·柯伦邦完全不同的阿飘了。
——否则的话西弗勒斯·斯内普会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的。并且至少会露出个“大惊失色”一类的表情吧。而不像是现在这样平静、狐疑、警觉而冷漠。
虽然已经迅速辨明了自己目前的处境,但柳泉的感觉并不怎么好。
这一切到底特么都是些什么鬼?……不, 她自己就是个鬼。
不是刚刚说了下个任务不要给她安排什么恐怖片的背景吗?鬼片难道不算是恐怖片之一吗?而且不给她安排恐怖片的背景, 就让她本人成为恐怖片里的恐怖之一?!
……系统菌还能干点人事吗?!
不过现在并不是质问它的好时机。何况质问它也得不到什么更好的答案。既然上一次让她来送信的时候系统菌已经说了不让她以莉莉·伊万斯或者碧歌妮娅·柯伦邦的外形再出现在这个世界里, 以免惊动这个世界自我修复的平衡和惯性——那么现在想必也是雷同的理由。
并且, 因为上一次她在那间麻瓜的购物中心里“疑似”被西弗勒斯·斯内普猜到了真实的身份——虽然她并没有承认,所以这个世界的剧情惯性没被真正惊动——但是,这一次她也不能以自己的本来面目出场了,以免西弗勒斯·斯内普对那张脸还有所记忆。
……所以她现在到底长成了什么样?!
柳泉左右看看, 居然除了一块厄里斯魔镜之外, 这个房间里就没有别的镜子。但是她可不想去照什么厄里斯魔镜, 万一照出来的是其他并非本世界的原生人物,那可怎么办?
因此她只好高高在上(?)地飘在半空,一脸迷茫地说道:“我?怎么在这里?……我也不知道。”
斯内普握着魔杖的那只手五指瞬间就紧了一紧。柳泉觉得他说不定正在思考神锋无影之类的魔咒对于鬼魂来说有没有作用,于是赶紧补救。
“我……我叫——”
对于一位每次进入任务都顶着现成身份的人来说,柳泉觉得让自己临时想个名字真是一项考验。几秒钟之内,除了珍妮玛丽克里斯蒂之类一听就很没诚意的假名之外,她的头脑里居然一片空白。
突然, 一个听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的——花名——猛地从潜意识里的某处跳了出来,让她脱口而出:“我叫埃丝特!”
Aster, 紫苑花的花名。她之所以对这个名字有着比较深刻的印象, 还是因为前两天她偶然看了一个非常沙雕的贴子——“论那些拥有沙雕别名的漂亮花朵们”。其中说到紫苑花有个别名叫做“驴夹板菜”, 又叫“驴耳朵菜”,但是外形是紫色的、雏菊一样的小花,英文名叫“Aster”发音也很美;这种奇妙的对照让她当时还不由得笑了一下,由此留下了一点印象,却没想到今天正好为自己解决了一项大困扰。
……上一次自己好歹还是“百合花”(莉莉)和“秋海棠”(碧歌妮娅),到了这一次就变成了驴夹板菜,自己真是越混越回去了!
在内心唾弃了一遍自己,柳泉打起精神,一鼓作气地——干脆比照二楼女盥洗室里的住客桃金娘,为自己编织了一整套新人设。
“我……我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死的了。或许已经很久了……总之,在我的记忆里,我一直在飘荡。或许是在一片原野上……?”
“然后有一天,我偶尔遇见了一位又漂亮又和善的姑娘,她说她很想回到一个地方去,但是那个时候她暂时还不能回去,因为有个很可怕的黑魔王在追捕她……”
斯内普起初一脸警戒的样子听着她东拉西扯。等到她三句话还没说到重点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渐渐变得不耐烦起来。
然而当她下一句就提到了“那个姑娘”的时候,随着她的描述渐渐具体化,她发现他的脸色也渐渐地变了。
柳泉在内心叹息了一声。
……果然,还是要拿“过去的自己”作为切入点啊。至少得给自己一个合理地出现在霍格沃茨的理由。
“……在那段她东躲西藏的日子里,我们成为了朋友。”她像模像样地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点惆怅的神色。
“她曾经笑着对我说,假如有一天还能够回到那个地方去的话,她会试着带我一起回来看看……因为那个地方就是她印象中唯一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斯内普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他握住魔杖的那只手轻微地发着抖,五指渐渐收紧了,手背上青筋浮现。
柳泉一边慢慢说着,一边在脑海中竭力尽快构思着整个足以说服人的故事。
“然后,突然有一天,她说她要回到那个地方去。那个地方,是一座很大、很古老的城堡……”
她说到这里刻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斯内普的表情——可是他苍白的脸上如同麻木了一般,根本没有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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