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泉深知他并没有认出她就是“花叶”——从前每次出现在他面前时都要刻意使用的【高级易容术】技能派上了用场。
她在悬崖边缘上这一条细如发丝的钢丝上行走, 赌的就是这样一种情形——并没有人同时都见过山南与“明里”、土方与“花叶”在一起的情形, 也并不可能通过“明里”与“花叶”相似的言谈举止而将这两位女性联系到一起。而且, 她在扮演“花叶”的时候,言谈举止多多少少都有一点修饰的成分,和她本人并不是完全相似;至于“明里”就更加没有其他人见过了——这些人全部把她错认成“浮船”里那位名叫“明里”的姑娘,就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此刻面对着土方目光灼灼的审视,她不仅能够平静以待, 甚至还在他的目光投向她、在她脸上停留超过两秒钟的时候, 对着他轻轻地颔首致意,完全表现得像是一位与他初次见面、在礼仪方面挑不出什么错的陌生女子。
土方微微皱起了眉。
他心头升起了轻微的异样感, 但是他现在说不清楚那是因为被断定脱走的山南居然好端端地自行回到了屯所——而且并不是被总司追回的——还是因为山南不但自己又这么大模大样地回来了, 并且身后还带着一位明显是他的相好的年轻女人!
……又或者,是因为自己的心底深处,总觉得那个年轻女人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土方决定先解决最重要的问题,再来好好查问其它。
“……山南君。”他听见自己从齿缝间挤出了这个称呼。
“可不可以解释一下,这段时间您都去了哪里?!”
然后,他看到面前的山南从容地翘起唇角微笑了一下。
山南脸上的那种平静的神情一如既往, 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态度,令人感到一阵莫名的火大。
“我?我在外宿啊?”山南的声音听上去比他还要理所当然, 带着那么一点令人厌恶的清白无辜的语气。
“新选组的干部是可以外宿的吧, ”山南继续用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我在三条大宫町那里找了一间房子, 终于下定决心要与她在一起了——所以当然要把一些随身之物拿过去了。”
他在说出“终于下定决心要与她在一起”这句话的时候,还适时地微微向身后那位年轻姑娘的方向侧了一侧身;于是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地一声同时投向了那个姑娘的身上。
那个年轻姑娘抿起嘴唇,垂下了脸;她似乎很轻地笑了一下,可是再定睛望去时,却只在那张垂下的美丽面容上看到了温顺娴静的神色。
在场几乎所有人齐齐倒抽了一口气。
“山南先生居然公开承认了这就是他的女人”,与“山南先生居然公然承认这一天多以来没在屯所出现,就是和这个女人在一起”,这两个事实同时出现,不知道哪一个更让人的大脑受到巨大的冲击。
而且,虽然新选组的干部之中,山南先生并不是唯一一个在外面找到了喜欢的女人,并置办房屋与对方住在一起的人,但毫无疑问,公然带着女人来到屯所,应该是唯一的一例。
即使大家都知道近藤局长在外有个太夫作为相好,还替她赎了身接出来住在外面的宅子里,也时常因为去那里住而夜间不在屯所,但他也并没有把那位前任太夫带到这里来过。
土方的脸色沉得不能再暗了,好像马上就要掀起一场暴风雨。
“你……你没有提起这方面的申请吧!”他低喝道,“未经局长的许可而在外——”
山南微笑着打断了他。
“欸~这一点确实是我不对。”他居然泰然自若地承认了,还微微向着土方颔首致意,就好像点一下头就可以表示认错之意了一样。
“因为之前一直不能下定决心……这样的话即使是向局长汇报,也有欺瞒的性质吧。所以就打算一切都确定下来之后再好好地向局长报告。”他坦然镇静地答道,“而我认为今天就是那样的日子,所以为了之前没能好好向局长报告的问题,我特意把她也一起带来了。相信只要我们诚心地向局长好好解释的话,局长是会理解的吧。”
他一口一个“局长”,又说“只要我们好好解释的话局长就会理解”,简直是把土方完全架空了起来;可是在理论上,他这么说也完全没有什么毛病。
山南名义上还是新选组的总长,是新选组的二号人物,排名在土方之前;他在外置办房屋与女人同居,确实只需要向排名在他之上的新选组局长近藤汇报就可以了。他告知地位在他之下的其他干部这一消息,那是他为人厚道、愿意与大家分享他人生的喜悦;但是,他的确没有必须通知其他人、征询其他人许可的义务。
而且,其他干部也不是没有在外租屋与女人同居的情形,的确每次都是等到完成了这一过程之后才来向近藤和土方汇报的。在事情还没有成功之前就急冲冲地来对近藤和土方说“我最近看中了一个女人哦!准备和她一起搬入位于某某町的房子里一起生活!”这种话,确实也显得不够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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