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为什么又……又发出那种声音!”她好像不知道是生气还是紧张,声音都隐隐在发抖了。
这种语调不知为何让三日月宗近有一瞬间想笑。心中忽然浮现了某种恶质的冲动,他并没有直言指出她掌心输出的灵力有所波动才导致他的疼痛,而是用那种粉饰太平似的温和语调说道:“哈哈哈,那你就轻点嘛。”
女审神者好像有一瞬间气得脸都变了。
“我又不会!我之前也没做过啊!!今天是第一次做!所以什么轻点啊重点啊我统统都不知道怎么做!!”她好像被火遮了眼睛——也许也是因为确信现在本丸其它的付丧神都在大厅吃晚饭,这里并没有其他人的缘故,她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抗议似的反驳道。
不知为何,三日月宗近突然没有了直言指正她导引灵力的错误方式的冲动。他呵呵笑了起来,将错就错地接下去说道:“哈哈哈,那我就再来教一教你吧?”
女审神者好像想把自己的右手缩到背后去。
“不!我拒绝!谁知道你又想做什么!!”她硬梆梆地回道。
三日月宗近觉得自己的玩笑开得够了,女审神者是不能过多戏弄的,以免她真的气急败坏地拂袖而去;于是他缓下声音,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
“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告诉你,做的时候要专心啊,头脑里不能想别的事情,否则心思一被岔开,就会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道,然后就会变成现在这样呢——”他摊开手,用眼神示意她去看自己腰侧的伤口。
果然,那处伤口原先已经接近愈合,然而现在又扩大了一点——也许是因为刚才女审神者心思有所分散而使得灵力的使用方式出了岔子,她的灵力并没有集中修复付丧神的伤势、而是缺乏束缚地乱冲乱撞,所以客观上造成了二度伤害;看到这个现实之后,女审神者愣了一下,然后略带心虚地垂下视线,低声说了一句“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三日月宗近轻描淡写地啊了一声,表示出类似“没关系我能理解”的宽容态度作为回应。
其实,他在想,她的好处之一,大概就在于永远都能坦率面对自己的错误,并且积极地作出应对吧。
说起来,虽然他们相识的时候她的年龄大概也并不大,然而她却全无普通少女脸皮薄、要面子、行事有所拘束的特质,耍起赖来一点都没有心理负担,道起歉来也一点都没有心理压力,都是几乎张口就来,半点迟疑都没有的地步。
虚心认错,就是不改——那句俏皮话,是这样说的吗?
他刚刚想到这句话,这句话的内容就被她重演了一遍。
也许是因为想到了什么事——也许只是因为他刻意误导而作出的暧昧假象——让她无法不去介意,她好像现在愈来愈不能集中全部的注意力来引导那股对自己来说也很陌生的灵力,来修复付丧神的伤口了。
三日月宗近感到自己的伤口处没来由地突然猛地一热,就像是有人把一条浸在滚烫的热水中再捞出来的毛巾猛然整个按在了那处伤口之上一样。那种高热所带来的烫伤一般的刺痛感,混合着她柔软肌肤触碰着自己身体时产生的美妙的麻痹感,最后却变成了一种折磨人的、难以言表的甘美的痛楚,在他的身体里逐渐放大、逐渐扩散。
饶是他早有心理准备,却没想到这一次她的灵力失控是以这种方式呈现的;那种滚烫的触感、以及烫热到了极点反而觉得有一丝冰冷的灼烧感,一瞬间全部都涌向了自己那处伤口,好像又从那处伤口慢慢渗进了自己这具和凡人无异的身体里似的——总之,那种感觉使得他当即下意识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哦!”的一声低呼脱口而出。
这声非常容易让人误解的呻.吟刚刚出口,他就察觉了不对;下一刻,他闪电般地伸出手去,将她立刻就要撤回的那只右手牢牢按在自己的伤口上!
女审神者好像真的要爆炸了一样,十分危险地压着嗓子,猛然抬头目光炯炯地迫视着他,半是焦虑、半是愠怒似的低喝道:“……所以说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先前遗留下来的那种疼痛和滚热的烧灼感还在折磨着他的感官,三日月宗近不得不急而短促地连连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算摆脱那种不适感。然而他是不会直接对她说出来的,于是他冲着她弯起眉眼——然而再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因为刚才的忍痛而显得有一丝沙哑。
“哈哈哈……所以你的动作意外地也有过大的时候呢……”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实在沙哑得有些过分,再说下去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暴露一些他不想被旁人发觉到的事情——于是他顺口开了个玩笑,打算结束自己的这次贸然开口。
“嘛,要对我温柔一点啊——”
女审神者的表情更加可怕了。三日月宗近就这么近距离地注视着她那张表情变来变去、生动得不得了的脸,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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