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钟铭闭上眼睛静坐了几秒钟,却发现自己老师迟迟没有再开口,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而稍微愣了一下后,他马上明白了过来——对方这次过来应该还有别的话要说。
闭上眼睛再次想了一会,金钟铭突然间有些明悟了:“老师是在问大钟奖的事情?莫非是那群人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安圣基点了头又摇了下头:“咱们三阳开泰,三部电影一起摆在这里,除了申奥用的《高地战》以外,其他电影再出色也只是我们的一盘菜罢了……我是想问问你,还记得咱们的赌约吗?我当时说,要是我输了就早点退休,好把场子让给你。所以我的意思是,就以大钟奖为赌桌……”
“老师!”金钟铭忍不住打断了对方。“我认输!”
安圣基怔了一下。
不过,不待他反应过来,金钟铭已经泥沙俱下了:“咱们赌的是个人演技,不是电影如何,《熔炉》虽然影响力巨大,但是我在里面表演却只能称之为平平淡淡,是典型的电影撑起了演员……而《断箭》那边却恰恰相反,可以说,您给出了一次精彩而平实的表演,影片反过来因您的表演而晋升到一个比较高的层面。您诠释的金教授,愤怒包藏于平静刻板的表象之下,不头脑和心境隐藏于法庭的雄辩之中。更让我佩服的是狱中受辱后的那段戏……沉默,还有呆滞,简直举重若轻。”
“从哪儿背的影评?”安圣基干笑了一声。
“只是隐藏在心里的话未曾言明罢了!”金钟铭坦然答道。“老师……电影源自于真实,你看看咱们这几部电影,主人公求一丝公平都这么难!而我呢?跌跌撞撞的走到现在,虽然所求的,也只是想让身边的朋友、家人尽量处在一个公平的环境里罢了,可依旧难上加难……这个社会,无论爬的多高,总有更高的人想要无端欺辱、利用你……所以老师,什么赌约之类的就不要再说了,我认输……请你留下来多帮帮我。”
安圣基沉思了一会,却也忍不住朝着窗外笑了出来:“我来之前其实已经仔细想过了,到了我这个年纪,又拍了这么一部电影,还有了你这样一个学生,其实也就没什么念想了。所以,明知道你想把赌约糊弄过去却还要重新提出来。可是……嘿!”话到这里,安圣基又忍不住笑出了声。“被你一番话说的,我又有了新的念想了……最起码要看到你多走几步……当然,也有可能是我这人本来就心不甘情不愿的,本来就存着一丝继续干下去的野心……”
“老师,再说就显得煽情了。”金钟铭赶紧打断了安圣基的话,对方这么轻松的选择留下来继续工作,其实对自己有很大的帮助,这让金钟铭心里很是松了一口气。
“也是……”安圣基轻点了头。“话说,你这几天一直在办公室里发愁什么?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在硕士论文担忧,现在看来倒是我想差了……”
“cJ!”金钟铭倒也没想瞒着对方。“cJ这半年来的举动太过于反常了……我感觉是我们的大好机会,可一直没想通他们反常的理由,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反常在什么地方?”安圣基蹙眉问道。
“一个是开始全力整合子公司,一个是对政治热情的过了头……后者的意思是,李在贤并没有跟其他的那些财阀保持同步,而是有些急切和慌张的感觉……”
“前者是在积蓄力量,后者是在寻求机会……他想明年狠狠的赌一把大的!”安圣基认真的分析道。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金钟铭连连点头。“可是为什么?有什么东西让他不顾一切的整合力量,又要什么东西让他这么急切的试探政治风向?他完全可以和其他财阀一样,稳坐钓鱼台……这一次,他支持的对象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可既然是显而易见的,为什么要这么急迫的表达态度呢?我……是真没搞懂。”
“钟铭。”安圣基架起腿稍微想了一下。“遇到不合逻辑的事情,总是要从人心方面去思考的,既然cJ的举动那么反常,那只能说明李在贤的心乱了……有什么事情会让他这么失措呢?”
金钟铭不解的摊了下手。
“对于李在贤而言,有一样东西是比cJ还重要的,实际上哪怕只有一成的可能性,而且输了就要跟他二叔家的那个堂弟一样死无葬身之地,说不定他都乐意赌一把……三星的继承权!”
“其实老师,我很想说你讲的都是废话。”金钟铭苦笑的应道。“这种事情韩国的中学生都知道,而且换我我也这么干。可是还是那个问题……他不停的积蓄力量,不停的发展壮大cJ,不就是为了等待着实力对比最优的状态下再出手吗?之前李明博把他叔叔李健熙弄到法庭上,李在镕被逼的逃到中国,那时候他就已经试着赌一把了,不是没成功吗,这个时候再搞,明显不是合适的时机……难道他得到了什么好牌……”
“为什么他不是被逼的呢?”安圣基突然打断了金钟铭的话。“你想过没有,突然间开始摊牌,当然可以是抽了张好牌,但也很有可能是没底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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