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电影的节奏是如此之快,可以说几乎每一分钟都可能会出现出人意料的转折,而每一秒又都有可能在不经意间留下一个或许只是花枪,又或许确实是重大引线的伏笔。
所以,这引得观众们聚精会神,生怕自己错过心里面那些疑问的解答。
而回到电影中,节奏却突然意外的缓和了下来。
慌乱中,男主角向女反恐专家说明了自己耳机的危险性,然而意识到从安装耳机炸弹这条线索似乎可以追踪到恐怖分子的女专家却毫不犹豫的抛弃了他,并转而去操作了一系列的活动去找恐怖分子……比如,将大楼的监控引入直播间外的电视墙上,又比如得到了某个线索,然后突然离开。
而此时台长也似乎知道了男主角耳机炸弹的事情,也跟着下了命令,要求所有电视台工作人员在布置好直播的各种措施以后立即从男主角所在的那个隔音演播厅里撤出来!
于是乎,爆炸时如潮水般涌入的人群,马上就带着那具尸体一起撤离了这个封闭的演播厅。偌大的演播厅外设备满满,工作人员更是急促而繁忙,正对着主角的电视墙上更是五花八门,从其他电视台的新闻到连进来的内部监控信号应有尽有。而随着晃动的镜头转过头来对准了隔音间的密闭演播厅里,偌大的银幕上却只剩下男主角一个人孤零零坐在演播台上,那神情宛如一个溺水的人在挣扎一般!
电影难得花了很多时间去展示男主角的这种挣扎,他气喘吁吁而又茫然无解,想要喝口水缓一缓,却因为耳朵里的炸弹挣扎到了极点才勉强从脚步将饮料拿起来。可刚喝了一口,注意到主播桌上那溅射出红的白的斑斑点点,他却又忍不住干呕了出来。
话说,作为一个人上人的九点新闻主播,哪怕是被当成替罪羊下放到了一个电台里,哪怕又离了婚,可对于尹英华而言,死人这种东西始终还是远了点……他所接触的死亡无外乎是新闻里的死亡,甚至刚才那个带着两孩子的父亲的死也始终是隔着足足两层玻璃的。
但现在,当一个警察厅长在自己身边不足一米的地方被爆了头,当他的警帽还在桌子另一头摆着,可自己半个身子却已经被撒了星星点点般红的白的不明物质时,这名主持人终于彻底崩溃了!
这种崩溃不仅是直面他人死亡导致的,更多的还是为自己和妻子的命运而担忧和恐惧!
因为,尹英华自己的耳朵里就塞了一个和警察厅长一模一样的炸弹,而他的妻子还在成为了孤岛且不知道装了多少未被引爆炸弹的大桥上。当自己和自己最爱的人的姓命全都操作在一个情绪不稳定的恐怖分子手里时,当这个恐怖分子还在拿自己和自己爱人的姓命在追求一个几乎不可能达成的目标时,这名主持人由衷的感到恐惧和无奈。
可偏偏这个时候,他最渴望的社会援助却又迟迟未到,甚至还都主动远离他而去,把他像一个弃子一样和炸弹一起扔在了这个密闭的演播厅里……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那些桥上人质的真实心态。
没错,剧情发展到这里,男主局尹英华的身份性质再次发生了一次蜕变——他现在依然是那个标准的媒体阵营的媒体人,也还是那个恐怖分子的传声筒,也还是政府阵营用来对恐怖分子交涉的那个代言人,可他同时还是个丈夫,还是个孤独无助的人质,是这场事件中最无辜的民众阵营的代表。
所以,电影必须要在紧凑的剧情里腾出宝贵的时间让他来挣扎,以此来展示这种心态的变化。
不过镜头往后拉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演播厅外看来,这时候气喘吁吁且绝望的男主角竟然有了一丝困兽的愤懑感觉……尤其是他那个为了进行电视直播而潦草打了发胶的头发,此刻虽然沾上了不少灰尘和爆炸残留物,甚至还有一些血迹之类的东西,可不管怎么样,这满头的头发依然弯曲却又坚硬的竖着,宛如野兽的发怒前竖起的毛发!
不过电影没有给人多想的时间,就在此时,电话突然响起,是刚才爆炸时躲得远远的那个电视台长。
台长上来就温言有加,主动关心的询问有没有受伤。而主角在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以后也立即开始恳求对方,要求结束这场让人崩溃的直播,因为他现在盯着摄像机就已经要吐了。
不过这俨然又是套路,兄友弟爱的错觉仅仅在观众的脑海中刚刚浮现,下一秒台长就变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
“我知道你辛苦,但我们不能中断直播让别人把新闻抢过去,mbS、SbS、Jtbc都在不停的找恐怖分子的下落,现在要是停了直播,我们KbS就玩完了!”
“你看完了刚才那个爆炸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吗?”尹英华的声音里已经带了一丝哭腔。
“这件事既然是从你开始的,你就要负责到底!”
“什么负责到底啊?我是因为谁才被下放来做电台主播的?”主角终于怒气勃发了起来。“我这么辛苦,好处都是你和电视台的,然后出了事就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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