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很害怕,本想要逃跑,但一个在乡下长大的丫鬟说毒蛇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她们若是惊叫逃跑,反而会让毒蛇追上来。
于是几人留在原地没敢动弹,可那蛇并没有因此离去,竟然径直朝三少夫人刚刚换下的衣裙扑了过去。
瞧见那蛇十分躁动,丫鬟们更加慌了,这才控制不住惊叫出声。
柳姨娘听出其中不合理之处,急道:“既然没人受伤,你们为何要喊夫人被蛇咬了!?”
那小丫鬟委委屈屈地道:“奴婢也是一时口误,本想喊夫人的衣裙被蛇咬了,一时慌张才喊错了!”
小丫鬟喊得是夫人,并没有说哪位夫人,柳姨娘是太自信了,所以想也没想就以为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等侯爷过来,她就急急忙忙引着侯爷发现证据,根本没有注意到,隔壁并没有人受伤。
等丫鬟说完,裴三郎铁青着脸将一个护身符递到靖轩侯面前。
“这是从迎春衣裳里发现的,我已经给大师们瞧过了,这护身符有夜来香和蛋液的味道,这毒蛇大概许久没有进食,嗅到这两种味道便直接扑了过去!”
说到此处,裴三郎的声音竟颤抖起来,“父亲,若迎春没有换下这护身符,十有八九会被那毒蛇咬到,听说那蛇毒无药可医……要是迎春中了毒,现在……现在怕是……”
怕是什么,裴三郎不敢再想下去,他眼睛死死盯着柳姨娘,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一个血窟窿。
这个护身符是众女眷拜观音殿时,寺里的一位师傅赠与的,每个人都有,但其他人的护身符并没有这种味道,所以这明显是针对万迎春策划的一场阴谋!
“侯爷,我什么都没有做,真的不是我!我也是怀了身孕的人,我怎么可能去害人!”
柳姨娘看到靖轩侯嗜血的眼神,脑子嗡嗡响,痛哭流涕地扑到靖轩侯面前,只要她不认,侯爷定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放过她!
可不料,就在这时,几个僧人拖着一个光头男人走了过来,将那男人丢在了地上,然后朝靖轩侯打了个单手礼。
“施主,在寺里给几位施主送护身符的人贫僧寻到了!他给几位施主送了护身符后就换了衣裳,鬼鬼祟祟朝山下走,有人发现了他,以为是混进寺里偷锡灰和香火钱的人,便将他的行踪告诉了刑律堂的师兄。”
虞凤之看了裴绝一眼,偷偷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裴绝勾了勾唇角,夫人演戏,他自然要敲鼓,举报什么的,他最在行了。
女眷们已经认出了那光头男人,纷纷确定送给她们护身符的,就是面前这个假和尚。
靖轩侯一脚就踩在了那假和尚的脸上,怒道:“说,是谁指使你做这种事的,不说本侯踩爆你的头!”
那假和尚都吓尿了,鼻涕眼泪流了一地,哀嚎道:“侯爷饶命,侯爷饶命!是,是柳姨娘给了小的十两银子,叫小的这样做的,小的不知道这护身符有什么不妥,小的没有害人的心思,侯爷饶命啊!”
而此时,长峻也在霜降的身上翻出了凤仙花,为了放蛇时不会被咬到,霜降还在身上涂抹了很多驱蛇的香料。
证据确凿,靖轩侯一点都不意外,只是眼中的光更冷了。
他一脚踹在假和尚的肚子上,然后朝瘫坐在地上的柳姨娘看了过去,“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柳姨娘搜肠刮肚地寻找着为自己辩解的话,可越是想,她越是心慌。
她输了,输掉了侯爷的信任,不管找什么借口脱罪,侯爷都不会相信她了。
最重要的是那个人也恨上她了,瞧见他恨不得扭断她脖子的眼神,她的心就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咬,密密麻麻的痛。
为什么啊?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个应该被三郎宠着护着的人是她才对!
他凭什么这样对她,她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他!
“呵呵呵……”
一串凄厉的笑声从柳姨娘的喉咙里发了出来,这个时候,她反而没有那么怕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想说的实在太多了!”她盯着靖轩侯,一点点从地上爬了起来。
靖轩侯看着这个屡次害他儿子、儿媳的女人,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一把捏住了她的喉咙。
“为什么?你为何要做这种事!本侯自问待你不薄,你这样做对得起本侯吗!”
“哈哈哈……”柳姨娘一边笑,一边咳嗽,漂亮的脸憋得青紫。
“待我不薄的意思,就是像猫儿狗儿一样的把我丢在院子里,想起来的时候过来逗弄一下,想不起来我们就像一块破布一样被你丢在一边,你何曾把我们这些姬妾当过人,当作过你的枕边人!你已经四十岁了,可我才二十来岁,你为何要在我父亲面前多看我一眼,就是这一眼,你生生毁了我,我本有更好的去处的,也可以有个疼我爱我的夫君,是你害了我!”
靖轩侯完全不理解柳姨娘的心情,“这就是你害绝儿他们的理由!?你恨本侯,冲着本侯来啊!”
柳姨娘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毁了我的一生,杀了你完全不能解我心头之恨,你知道让人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就是失去心里最在乎的东西!你最在乎什么?无非是你的儿子,你的名声……”
说着,她面露狰狞地摸着自己的腹部,“名声,我已经帮你毁了,看到你为了一院子不孝子生气,我就很开心,你不是把我们当成开枝散叶的工具么,总要尝到子嗣众多的乐趣才行!”
此时的柳姨娘就像一个疯子,将这些年积攒的委屈与恨意一股脑倾泻出来,她骂得畅快,丝毫不害怕惹恼靖轩侯。
虞凤之虽然厌恶柳姨娘,但不得不说,靖轩侯的所作所为确实不值被得人同情。
这个时代的女人是没有地位,但不代表她们没有思想,没有恨。
靖轩侯阴沉着脸道:“你不想嫁给本侯你可以直说,难道本侯会逼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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