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你也并不像精神恍惚的人,先生,从你与布鲁斯先生进入到营地开始,我们便记录下了你所有的举动和神情,这里到处都是监控,不用质疑这一点...而从神色平静自然到焦躁与沮丧,你却只用了短短的一分钟不到时间,我能知道其中的原因么?与那个锤子有关?”
科尔森看着此时坐在椅子上,情绪低落,仿佛谁也不想理的索尔,平静地继续问道,在索尔再次以沉默回应后,他眉头轻蹙,刚想继续说下去,但就在此时,他裤兜中响起了一阵提示声......
监察室里,科尔森的身影离开了审讯室,而之后,索尔便一直双手合十,低垂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仿佛陷入了呆滞状态一般,记录员见状,便停下了笔,他见过很多陷入这种状态的受审人,已经习惯了,但一旁的布鲁斯却是眯了眯眼,随后仔细看向实时的监控画面。
“很神奇的幻术,模拟出这样一个索尔的虚影在摄像头中,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吧。”在心中暗叹一句,布鲁斯环抱着双手,似乎对监控视频也不再关心,又过了一会,等科尔森重新进入了审讯室后,索尔果然又转变了一种情绪。
他似乎是从“呆愣”的状态下突然陷入到了无比的自责与悲伤之中,布鲁斯却是知道,这是因为“他”已经离开了,而“他”的幻术自然也随之失效,此时画面中的索尔,才是真实的索尔......
一个小时后,布鲁斯带着沉默异常的索尔离开了审讯室,科尔森没有问出来什么,而索尔的举止虽然癫狂了些,但也没有对他们的工作造成什么实质性威胁,所以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只是下次索尔再想进入到这里,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你还好么?”启动离开营地的车上,布鲁斯对一言不发,只是出神望着脚面的索尔淡淡道,半晌,索尔似乎才回过神来,却是语气低沉地痛苦道:“我搞砸了一件事,我辜负了亲人和朋友的信任,辜负了我的人民,更让我的父亲......我无法原谅自己,因为我的愚蠢和鲁莽,竟然闯下了这样的大祸,我再也回不去了,我再也回不到阿斯加德......”
“阿斯加德?阿萨神族的地界?那个传说中的神域么。”布鲁斯的声音传来,让索尔下意识地想反驳,但最后,他却只张了张嘴,没有再说出任何话来,对于米德加德人来说,阿斯加德的确只是个传说,但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又何尝不是这样?
那是他的家乡,是他成长与曾发誓要保卫的神圣殿堂,但也只是曾经了,因为他,父王陨落,阿斯加德陷入混乱之中,而九大国度也将会因此暂时失去阿斯加德的保护,战乱不止,他在失去了最敬爱的父王同时,也违背了自己当初的誓言,他不仅没办法继续守护九大国度,同时还让那些无辜的生灵陷入到了新一轮的动荡之中。
犯下了这样不可饶恕的错误,他再也回不去了,他得不到人民的谅解,也得不到所有伙伴的谅解,一切,都只是曾经了......
在迷糊的状态下,索尔任由布鲁斯带着他向远离小镇的方向而去,不知走了有多久,直到方圆百里都看不到人烟,除了仙人掌便只有沙化的土壤,布鲁斯才停下了车辆。
快速打了个电话吩咐后,布鲁斯打开车门,走到了旷野之中,索尔见状,有些疑惑地四处看了看,待了解了自己周围的环境后,他也跟着布鲁斯下了车,“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朋友?”
听着索尔的询问,布鲁斯却是眺望着远方,淡淡地道:“虽然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我觉得你现在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正好我也想放松下心情。”说到这里,布鲁斯对索尔耸耸肩,“在这个州,也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符合我们两个现在的心境了,当然,你是沮丧而悲伤,而我则是放松和感到自由。”
索尔:“......”
虽然有种想一拳打上布鲁斯面庞的淡淡冲动,但索尔却不得不承认,布鲁斯说的一点也没有错,与其现在回到镇上,他更适合在这片荒漠中安静地待一会,他是索尔,是面对一切困难都可以忍耐面对的雷神,但在此刻,他也是一个失去一切的凡人,他需要这个地方来释放几乎要把他撑爆的自责与悲伤。
像是失去了浑身的力气般,索尔慢慢坐到了车顶上,随后,身子向后倒去,双手撑在脑后,安静地躺在车顶望向辽远的天空。
他望向了自己家的方向,即使再也回不去,但他却依然能一眼就找出阿斯加德所在的方向,只是不知道,此时海姆达尔是不是也在望着自己呢?如果他也望着自己的话,眼中肯定满含了失望吧?
还有自己的母亲......
半晌,布鲁斯余光望去,似乎看到了有一抹晶莹闪过,紧接着,索尔粗厚的嗓音闷声道:“这该死的地方风沙实在太大了,都吹进我眼睛里去了,很难受啊。”
随后一切似乎又陷入了沉寂,两人都沉默不语,只是一个人在安静释放着悲伤,想要在今天之后又笑着去面对这一切,适应新的生活,至少不再没出息地再在人前流泪,另一人却安静地陪在一边,虽然没有劝慰的语言。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喇叭将情绪已经平复下来的索尔惊醒,他望向已是漫天星光闪耀的夜空,这才发现他在这里待了整整一个下午和傍晚。
转头望去,只见一辆眼熟的房车正缓缓停向一个篝火堆旁,随后,从房车上下来的身影令索尔一愣,“简?你怎么,会来这里...”
来人正是他在几天前才认识的简.福斯特,而此时坐在篝火旁的赫然就是布鲁斯,只见他的身后不知何时也停放了一辆豪华房车,而在篝火上,一个煮着食物的旅行锅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我看这个女人一直在镇里打听你的消息,就派人把她带过来了,你不会介意吧,还有,该吃饭了。”淡然的声音响起,索尔望去,却见布鲁斯笑着对他耸了耸肩。
星空之下,还有粗糙夜风刮过的荒漠里,一阵暖意却在索尔心中悄然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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