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范文程看来,王自如这种人,自视甚高,其实就是一个红漆马桶。
外面看着光鲜,内里却是污浊不堪。
此次国运之战,大周好几名副总兵以上高级武将拔剑自刎,以示对战败负责。
而王自如作为蓟辽总督,此次大周损兵折将的主要负责人,他稍微有一点儿廉耻之心,都不会选择苟活于世。
他到现在都活得好好的,嘴巴上说是绝食抗议,实际上却一直都没有饿死,说起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范文程想要迫使王自如投降,办法真是太多了。
比如说,挥鞭子打他一顿,给他用上酷刑,王自如这厮扛不住,必然会跪在地上求饶。
不过,因为王自如是蓟辽总督,清国这边考虑到南朝士大夫群体关于“刑不上大夫”的普遍共识,还想不到用这一招来对付他而已。
当然,若非迫不得已,范文程也不会用这一招来对付王自如。否则,王自如投降后,对他范文程怀恨在心,这不是凭空结下了一个仇家吗?
王自如能在大周官场扶摇直上,他投靠清国以后,也极有可能如鱼得水,获得黄太吉的高度信任。
有这样一个仇家同朝为官,他范文程怕是连睡觉都不安稳。
而且,范文程作为黄太吉身边心腹幕僚,也必须考虑到,王自如投降清国以后,会不会影响到他范文程在黄太吉心目中的地位。
“最好能有这样一个好办法,既能让王自如选择投降,又能让黄太吉对王自如心生厌恶,甚至是保持警惕。”范文程暗中琢磨道。
他苦思冥想了好几天,终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不禁长吁了一口气。
这一天,王自如房中来了几位不速之客,她们衣裳暴露,举止轻浮,一看就是庸脂俗粉。
即便王自如的养气功夫再如何深厚,这一刻也有一些哭笑不得了。
“王大人,别来无恙。”范文程推门而入,向王自如打招呼道。
“是你把这些女人安排过来的?”王自如有些不相信道。
要是阿济格这种粗鄙武人,想要通过貌美妇人以色惑人,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但范文程乃黄太吉身边文胆,何至于做出这种不体面之事?
范文程呵呵一笑,算是应承了这件事情。他对那几个貌美妇人呵斥道,“叫你们上点心,把王大人服务好,怎么一点儿进展都没有?”
“要是这点用都没有,小心我把你们送到风月场所,让你们坠落风尘。”范文程在王自如面前,公然威胁这几个女人道。
这些貌美妇人,都是范文程历次战事中所分得的战利品,可以说生死都在他的一念之间。听到男主人把话说得这么严重,众人丝毫不敢怠慢,她们一个个凑上前来,挽着王自如的胳膊,各种虎狼之词从她们口中喷薄而出。
“够了,够了。”王自如气愤得大声吼道。等将这几个貌美妇人推开,他伸手在自己衣裳上面拍打了几下,将落在他身上的那些妆粉拍落下来。
“瞧瞧你干的好事,把我上身衣裳都给弄脏了。”王自如生气地说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想得差了。”范文程向王自如诚恳地道歉道,“我原本以为,王大人在盛京做了这么久的贵客,身边没有几个貌美妇人伺候怎么行?便自作主张,安排了房中妇人过来,想着王大人会喜欢的,孰能料到,竟然还被王大人责怪上了?”
“你范文程好歹也是一个文人,怎能做出这种毫无格调之事?就说是要替我找女人,那也不能找一些庸脂俗粉过来嘛。”王自如没有好气地说道。
“哈哈哈,我懂,我懂。”范文程打着哈哈,带着诸多妇人离去了。
很快,范文程求见黄太吉,向他报告一个好消息。
“你是说,王自如有意投降了?”黄太吉兴奋地说道。王自如是大周朝的一品文官,又曾执掌大周蓟辽防线多年,若有他来相投,给大周官场带来的震动,天知道会有多大?
“暂时还没有,但他迟早会向皇上您表示臣服。”范文程回答道。
他解释说,“今日晌午,我带了几个貌美妇人去王自如大人房中,那些妇人脸上的妆粉落到他衣服上,他都忍不住要拍打几下,这人连衣裳都如此爱惜,何况自家性命呢?”
黄太吉深以为然,见范文程脸上仍有些犹豫不决,不禁询问道,“范先生还有何事教我?”
范文程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斗胆回答道,“王自如嫌我带过去的那几个貌美妇人作风粗鄙,若是能安排一两位清丽聪慧、气质高雅之人,照顾他衣食起居的同时,给他讲一讲投降咱们清国的好处,或许会收到奇效。”
黄太吉笑道,“不错,你去安排好了。”
等范文程走后,黄太吉才猛然想到,范文程若是能做出这个安排,还用得着向自己汇报吗?
想想也是,草原上的姑娘,性格都比较粗枝大条,那些从大周腹地掳掠过来的貌美妇人,品行贞洁者早已自杀成仁,其他人为了活命,则无所不用其极,什么下作手段都能用上,自然不会被王自如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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