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言之有理。对于中原王朝,我们应该静观其变,善用其变。对于我们十恶不赦的敌人,应该毫不留情,坚决予以打击和消灭。对于我们的朋友,应该以礼相待、以理服人。对于其他北方势力,我们首先应该争取,而不是到处树敌。”慕容皝说道。
“好,皝儿说得对。既然诸位对我信任有加,请我出任鲜卑慕容部大单于。我就要选贤任能,充分发挥每个人的能力和作用。不论是鲜卑人,是匈奴人,还是汉人,只要你足够聪明,有智谋,有胆识,会谋略,善韬略,我都会委以重任!”慕容廆说道。
见王导来到御书房,司马睿赶紧站起身来。王导来到司马睿跟前,准备大礼参拜,司马睿马上制止,然后示意让王导坐下。
“给慕容廆的任命诏令写好了?”司马睿问道。王导说道:“写好了,请殿下审阅。如果有什么瑕疵,我再改动一下词句。”
王导说着,把写在黄绸子上的诏令递给了司马睿。司马睿接过诏令,放到书案上展开。两个人都坐下了,只见诏令上面写道:
晋王殿下诏曰:
鲜卑慕容部首领慕容廆,德才兼备,虚怀若谷,心系晋室。兹任命其为鲜卑大都督,都督辽左杂夷、流民诸军事,另授龙骧将军、大单于、昌黎公。
晋建武元年六月
“不错,措辞严谨,语句适当,就这样吧!”司马睿说道:“那就请茂弘先生,遴选一位可靠的使臣,前往辽东送达诏令。”
“好的,我马上去办,请殿下放心。”说完王导的仆人就赶着牛车准备回府了。牛车刚走到朱雀桥北边,迎面过来了一辆驴车。过了朱雀桥,驴车停了下来,有个人掀起布帘子,大声喊道:“对面牛车上可是茂弘大人么?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王导也掀起布帘子,一看原来是王鉴,赶紧抱拳施礼。王导从牛车上下来了,王鉴也从驴车上下来。两个仆人聚在一块儿说话,王导和王鉴站在朱雀桥上,看着哗哗流淌的河水。王导触景生情。王导说道:“几个月前我们在新亭聚会,周顗大人当时有些惆怅地说‘江河之异’、‘风景不殊’之类的话,刁协大人等也随声附和。我当时还和他们辩论,并且说服了他们。我现在望着流过桥下的河水,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触也在心中油然而生。”
“思念家乡,思念故土,这是人之常情。”王鉴劝慰道:“既来之则安之,况且晋王最依仗的人就是茂弘大人,我自叹弗如。”
“皇帝有皇帝的忧虑,臣子有臣子的烦恼。”王导感叹道:“人都说‘伴君如伴虎’,其实是有道理的。辅佐君王,有时候如履薄冰,有时候忐忑不安。人心隔肚皮,在一句话说出来之前,在一件事情做出来之前,其实很难预料可能的后果。”
王鉴有些摸不着头脑,就转移了个话题说道:“半个月之后是‘七夕节’,咱们是不是约一些志同道合的挚友,作诗贺七夕?”
“这个想法不错。”王导笑着说道:“自晋王继承朝纲以来,千头万绪,事务繁杂。能够在外面披星戴月赋诗把玩儿一番,也是一大乐事。哦,对了,你出补了永兴令,做的怎么样啊?”
“还可以吧,有一次我到民间明察暗访,体察民情,感觉百姓还算满意。”王鉴说道:“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县里就没有什么大事。当初为琅邪国侍郎时,我就喜爱赋诗作画,借以打发时光。现在在永兴,除了处理县务,就是整理以前的诗词、文章。”
“数年前杜弢作乱,你上疏劝朝廷征伐。你的‘鉴上疏劝帝征之’可谓文采飞扬,气壮山河,荡气回肠。或许是你的上疏发挥了作用,当时的琅琊王,现今的晋王殿下,才派遣我堂兄王敦和陶侃讨伐之。杜弢不得不投降朝廷,后来因故再次反叛,最后在陶侃大军的追击下杜弢死去。我堂兄爱惜你才情过人,打算请你出任他大将军府的记室参军,不知道王大人意下如何?!”
“这个嘛?我需要考虑周全了,再给您答复。”王鉴拱手施礼:“那就这么说定了,七月初七傍晚,在朱雀桥上把酒言欢,赏月作诗。既可以抬头赏月,还可以欣赏秦淮河水月亮的倒影。”
半个月之后的黄昏,几辆马车、牛车、驴车陆续来到朱雀桥。从这些马、牛、驴车上,先后下来了刁协、王承、荀崧、诸葛恢、纪瞻、贺循、薛兼、王鉴和王导。九个人互相寒暄着,来到朱雀桥上。每辆车上除了赶车的车夫,还有一个仆人跟随。车夫们把马、牛、驴拴到河边的树上,然后从各自的车上,把带来的桌子、凳子放到朱雀桥上,再把各自带来的酒菜摆好,就聚在河边一起唠起了家常。九个人各自坐在自己的桌子前,夜幕也已经降临。
“王鉴大人,为什么是九个人?”荀崧开玩笑似地问道。王鉴笑了笑说道:“这还用问吗,因为在单个的数里面,九最大。”
“哈哈哈哈!”朱雀桥上一阵阵爽朗的笑声,酒菜的香气也在朱雀桥上弥漫开来。九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把蒲扇。都是左手持蒲扇,右手端起酒樽喝酒。每个人都不要仆人斟酒,都是自斟自饮,谁也不劝谁。过往的人们,有的在驻足观望、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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