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个年轻学子,都在下面议论着,有的不明白,有的可能知道是什么意思。刘赞解释道:“孔子说,学过的东西要经常重新温习,这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认为学习不快乐,就不会学好。”
刘赞接着往下讲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先生,这个我知道。”年纪比较小的慕容幼举起手,站起来嬉笑着说道:“先生,这是说远方的朋友来了,我们弄了一桌子好酒好菜,边吃边喝,我们大家都很高兴,是吧?!”
“对,对,六公子说的对,你很聪明。”刘赞夸赞了一下慕容幼,继续讲解下面的内容:“这些古代传下来的书籍,无一不是古人智慧的结晶。有的语句,经过了几个朝代名家大儒的修改、修饰,有的语句变得难懂了,比如下一句。”
一边说着,刘赞用石笔把刚才的两句话写在了墙上的石板上。然后继续讲解下面的句子:“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谁知道这两句是什么意思?!”刘赞问道。下面交头接耳的不少,但没人说话,也没人举手。见没有人说话,刘赞说道:“愠就是生气、发怒的意思。君子在这里指那些正直、善良、有道德的人。这句话就是说,对于那些不了解自己的人,我们不应该发怒、发火,而应该继续坚持正直、善良的底线,做正人君子。”
刘赞说完,又把这句话写在石板上。写完这句话,刘赞接着说道:“孔圣人的这三句话,就是我们今天的课程。大家要记下来,要背熟,还要会在竹简上抄写,也要会给别人解释。以后有了石板、石笔,大家就可以像我一样,随时随地在石板上练习写字,随写随擦。下面请世子带领大家读一读石板上的这些话。”
慕容皝没有迟疑,站起来看着石板上的字,开始大声读起来。慕容皝读一句,其他人跟着读一句。大学堂的第一课,刘赞给这些子弟讲完了。慕容廆站起来,朝刘赞拱手说道:“多谢刘先生的讲解,让孩子们学到这些有用的知识和为人处事的道理。”
刘赞在东庠学堂的书房,和这个大房间相邻。刘赞书房西面的两间,一间是准备将来放各种竹简书和毛笔、砚台等学习用品的房间。往西一间是远门慕容子弟上课的房间,再往西一间是汉族大臣、将领子弟的房间。最西面一间是存放刀枪剑戟的房间,以便让这些慕容子弟,在学习、朗读闲暇之余练习刀法、剑术等。送走慕容廆和其他人,刘赞来到自己的书房。慕容翰、慕容皝和其他慕容子弟,有的拿出刀、剑、弓箭,有的在空地上玩耍。
过了几天,那些年龄较小的远门慕容子弟和汉族大臣、将领的子弟,也被各自的父亲或哥哥,送到了东庠学堂。这些慕容子弟,有的是慕容廆的堂侄辈,或者更远的堂侄后代。刘赞、裴嶷等十多位中原人士,只要没有外出和比较重要的公务,就会轮流来东庠学堂授课。在书房里,刘赞对裴嶷等人说道:“放眼整个中原,当下能够和大单于相媲美,这么重视家族子弟教育的,还真是不多见。现在三个年龄段的学子们,加起来有一千多人了。”
“经过几十年,慕容家族人才辈出,文武双全的一定会比比皆是,实现慕容部落到慕容建国的华丽转身,也一定会成为现实。”裴嶷说道。刘赞说道:“都说得人心者得天下,此言不虚。不过我要把这句话改一下,得儒学者,也可以得天下!”
十几个在刘赞书房里的汉族大臣,都哈哈大笑起来。
那些已经成年的慕容子弟,毕竟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平时还要练武、操练人马,随慕容廆出巡、打猎,甚至随时随地要准备出征打仗。在这些中原名士的传授、教导下,慕容廆的儿子们,汉学和儒学水平,都不同程度得到了很大提高。
这一天上午,慕容廆正在大殿和几个儿子,还有一些大臣、将领讨论当下面对的问题。慕容廆说道:“为了防范宇文部,我已经派翰儿镇守徒河。现在的情况是,平州刺史、东夷校尉崔毖自以为自己是南方有名望之士,他想收留和聚集北方的流亡士人和百姓,但并没有多少士人前往归附他。这个崔毖可气可恼的地方在于,他认为是我强留了这些中原士人和名流,其实是这些士人自愿前来的。于是崔毖就勾结了高句丽,还有宇文鲜卑和段部鲜卑等,打算消灭咱慕容部后,三家瓜分掉咱们的土地。”
儿子们一听,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恨不得马上去和三国开战。慕容廆摆了摆手,说道:“这高句丽、段部和宇文部,本来和我们是邻国,应该是唇齿相依、互相依存的关系。可他们竟然不顾信誉,相信了崔毖的一面之词,只求一时之利。这样的一群乌合之众,不可能一心一意,共同和我们对战。三国没有统一指挥,互相观望,心怀鬼胎,各自为战,怎么可能和我们训练有素的慕容军队相比呢。现在他们军队刚会合,最希望我们立即迎战。可我偏偏要避其锋芒,挫其锐气。我们应该仔细观察三国的一举一动,然后寻找机会,先分化和离间三国,使他们离心离德。等到三国心生疑惑,互相猜疑。这时我们再出兵各个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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