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驿馆把邵续大人请来相见,今天孤要大宴群臣,为这次难得的相聚作个见证!”石勒说道。一个侍卫拱手施礼,出去了。
邵续随侍卫来到朝堂,走到前面拱手给石勒见礼,然后退到一旁。邵缉一看半年多没有见面的父亲,赶紧跪倒磕头。邵缉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邵缉说道:“孩儿不孝,把富平弄丢了!”
邵续抚摸着邵缉的脑袋说道:“孩子啊,富平和厌次的丢失,既不能怪你,也不能怪段大人兄弟俩和其他将军。赵王的实力太强大,季龙将军手下将士的战斗力太强大,我们不是对手。”
“父亲,您在这里受苦了吗?”邵缉问道。邵续笑着说道:“赵王千岁待我不薄,我心知肚明,也会永记心中。我没有受苦,吃的用的一应俱全。我就是担心厌次和富平城里的百姓。”
“季龙将军已经许诺,会善待富平和厌次的百姓。”邵缉说道。邵续满意地点点头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放心了。”
文武大臣们一边听着父子俩的对话,一边看着邵续的穿着打扮,几乎和段匹磾、段文鸯等一模一样。支雄有些忍不住,于是走到邵续面前说道:“邵续大人,您到襄国已经半年有余,赵王对您怎么样?大家对您怎么样?您心里的感受怎么样?”
“回支雄将军,赵王待我如上宾。居住在驿馆,每天有仆人和侍女照顾,出行有马车。我还可以在菜园里种花、种菜。各位大臣、将军对我也很好,相处得很融洽,我很满意。”邵续说道。
支雄继续问道:“邵续大人既然是赵国的从事中郎,就应该身着相应的朝服。可赵王千岁赐给你的朝服,你放在驿馆里束之高阁,也从来没有见你穿过一次。是赵国的朝服不合身,还是赵国的朝服粗制滥造?你考虑过赵王和文武大臣们的感受吗?”
邵续想说点什么,欲言又止,并没有说出来。刚回到襄国的王阳对段匹磾说道:“自段大人兄弟俩出城投降,从富平到襄国,这一路之上,段大人和段将军都是晋朝朝服装束。徐庶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我看段大人兄弟俩,是身在赵国心在晋!”
邵泊一看,感觉立功的机会来了,就对邵续和段匹磾、段文鸯说道:“赵王千岁已经给我哥哥赐予了官职,哥哥应该穿上赵国崭新的朝服。我相信赵王也会赐予段大人兄弟俩官职。”
邵续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他。石勒说道:“刚才邵泊说的也在理,孤正打算给段大人兄弟俩赐予官职。段匹磾、段文鸯听封!”
段匹磾、段文鸯只好站起来,然后给石勒见礼。石勒说道:“孤封段匹磾为赵国冠军将军,封段文鸯为赵国左中郎将。”
“多谢赵王千岁圣恩!”段匹磾、段文鸯齐声说道。过了一会儿,两个侍卫端着两个木盘。木盘里放的是两套戎装,一套是给段匹磾的,另一套是给段文鸯的。两个侍卫分别把戎装递给段匹磾和段文鸯,石勒说道:“这些年段大人兄弟俩东征西讨、南征北战,虽然我们曾经是战场上的对手。不过有句话说得好,不打不成交。战场上讲究的是你死我活、论功行赏。季龙、孔苌、支雄等人,是大赵国久经沙场的大将。孤真心希望,段大人和段将军能够摒弃前嫌,为大赵国立下属于自己的功劳和荣耀!”
“多谢赵王千岁信任!”段匹磾说道,段文鸯也点点头。
几天之后,富平陷落的消息就传到了建康。朝廷之上,文武大臣议论纷纷。司马睿说道:“这几年,眼看着北方孤悬的一些地方,一个个落入羯人之手。邵续父子被囚禁在襄国,段匹磾兄弟俩也不能幸免。虽然现在看起来石勒对他们不错,但长此以往,他们在赵国的朝堂之上,穿着前朝的朝服,领着赵国的俸禄,和石勒同床异梦。时间久了,即便是石勒能忍,石虎也不会忍。”
“石赵建立才一年多,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占领更多的地盘,石勒正在不遗余力笼络人才。一旦这些人才不愿意为其所用,石勒必然会痛下杀手。而石虎杀人如麻,不管是征服区的官员、将领,还是征服区的百姓。凡是让其不痛快的,一律杀之而后快。而邵续、段匹磾等人,秉性耿直,骨子里又根植了忠于朝廷的执念。所以到头来,我估计这些人会凶多吉少。”王导说道。
“刘曜扩张地盘的方向是向西,巴氐、仇池等地。而石勒的野心更大,并州、幽州、蓟州、青州、豫州等等,都在他的预谋之中。一旦石勒往南推进到淮水流域,紧接着就是黄河流域、黄河以南。如果石勒实现了这样的构想,我朝即便是在江南,也就危在旦夕了。所以,我希望陛下尽快外放大臣,拒敌于黄河一带。”刁协说道。司马睿点点头说道:“朕思虑已久,外放大臣是一个好办法。只有加强地方的地位和军力,才能防患于未然。”
站在台阶边的费仁看了看司马睿,司马睿点点头。费仁展开手里的诏令,看了看下面的文武大臣,开始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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