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中庶子温峤来到前面,跪下施礼说道:“陛下,此前臣亦曾上表,陈述前朝司空刘琨之事,期盼陛下为其昭雪。臣之所以上表求情,并非因为刘琨是臣的姨夫。姨夫被害后,姨弟刘群,内弟崔悦、卢谌等,不得不暂时依附段末波。姨夫抗击石勒近十年,至死尽忠晋室。今家破身亡,应褒扬优恤。刘群等虽在段部,但每每翘首南望,渴望回归江左,为我朝效力,万望陛下深思!”
司马睿思忖良久,对王导说道:“茂弘大人,替朕拟诏书。”
“臣遵旨!”王导施礼说道,一个侍卫拿来砚台和毛笔等。
司马睿接着说道“已故前朝太尉、广武侯刘琨,忠诚坚贞,辅佐朝廷,救济民众,倾心王室,不幸遇难,壮志不遂,朕甚为哀悼。过去在战乱之中,未能予以吊祭。现在幽州事毕,便依旧礼予以吊祭。赠刘琨为侍中、太尉,谥号为‘愍’。”
“多谢陛下体恤!吾皇万岁!万万岁!”温峤喜极而泣,抹着眼泪跪下说道。温峤的额头,已经拱到了大殿的地面上。所有的文武大臣也跪倒高呼:“吾皇圣明!万岁!万万岁!”
段牙和两个随从也面露喜色,跪倒谢恩:“多谢陛下!”
看着站起来的段牙,司马睿说道:“请来使到驿馆休息吧!”
两个侍卫把段牙和两个随从领下去了。
自从段匹磾、段文鸯、邵缉、邵竺被押解到襄国,因为都被石勒封了官职,所以人身行动还算自由。四个人有时候一块儿,有时候是段匹磾兄弟俩,有时候是邵缉和邵竺前来看望邵续。这一天,四个人又来看望邵续,邵续就弄了几个小菜,在驿馆不大的房间里五个人共饮。开始五个人谁也不说话,不是吃菜,就是喝酒,要不就是自斟自饮。为了缓解现场气氛,邵续说道:“我来襄国大半年了,你们几个来到这里也一两个月了。回想咱们在并州勠力同心抗击石勒,后来又在富平拒敌石虎。虽然最后都失败了,但那些荡气回肠的艰难岁月,将永远是刻骨铭心的回忆。”
段文鸯看了看段匹磾,然后说道:“虽然石勒待大人不薄,对待我们兄弟也不错。但人有脸树有皮,说心里话,我们兄弟不愿意过这种寄人篱下,看别人脸色行事的日子。”
听了段文鸯的话,段匹磾点点头说道:“保卫富平那些日子,虽然缺吃少穿,虽然担惊受怕,唯恐敌人破城。但那样的日子充实,心里踏实。我一看到赵国朝堂上那些异样的目光,我就恨得咬牙切齿。如果我们能联络一些在襄国的仁人志士,冲出赵国的牢笼,前往江南投奔陛下,那我这辈子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段大人,注意隔墙有耳!”邵续小声提醒道。邵缉说道:“自从和段大人还有叔叔来到这里,我们就很少见到他。除了在朝堂之上偶尔能够见到,叔叔也很少来父亲这里吧?”
邵续没有言语,段匹磾说道:“大人的这个弟弟啊,说什么好呢。当时富平快要城破的时候,他不但迫不及待地想投降石勒,而且还要挟持陛下的使者一起投降。这样的人,太无耻了!”
“来来来,我们夹菜、喝酒!”邵续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夹菜。没有人说话了,吃菜、喝酒、碰杯,不绝于耳。
在书房里,石勒对张宾说道:“右侯,你要抓紧时间,督促各位负责的将军,先完成建德殿的建造。这样文武百官上朝,就有了一个合适的场所。为了加强襄国城的防御,外城墙的厚度,要达到六丈。即便是牵两头牛上到城墙上,让牛卧倒在城墙上,也不能让牛掉下来。要把达活泉的水引到城里来,方便军民饮用。要完成建德宫其它宫殿和宫室的建造,孤估计要用十几年时间。”
“赵王千岁,既然襄国的城墙可以卧牛,何不称呼襄国为卧牛城?”张宾笑道。石勒点点头说道:“这个别名不错,卧牛城!”
“建德宫都有哪些宫殿和宫室?”石勒问道。张宾笑了笑说道:“按照我赵国和朝堂,还有赵王家族将来的需要,主要包括正阳门,端门,建德殿,建德后殿。还有徵文殿,单于庭,单于台,东堂,西阁。后六宫、百尺楼、崇训宫、社稷坛,宗庙、挈壶署、藏冰室等主要建筑,建德宫四门南是正阳门、东是永昌门,西是永丰门、北是止车门。襄国城内除了一所太学,还要建宣文、宣教、崇儒、崇教等十余所小学堂。襄国城西还有明堂、辟雍、灵台,还要设立桑梓苑和籍田,让官员子弟从小学习农桑。”
“除了这些必要的宫殿和宫室,也要在襄国近郊,建造一座水上离宫。至于离宫的名字,请右侯斟酌一下。”石勒说道。张宾想了想说道:“既然是水上离宫,就叫澧水宫吧!”
“好好,就叫澧水宫!”石勒笑着说道。
正在这时,一个侍卫慌慌张张跑了过来。来到书房,这个侍卫跪倒给石勒施礼道:“小人参见陛下!”
“有什么事情吗?”石勒问道。侍卫说道:“负责看管邵续的两个弟兄,发现这些日子经常有人进出驿馆,和邵续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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