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之后,武乡的故旧、乡邻们千恩万谢告辞而去。李阳也留了下来,和张宾、石虎等人陪同石勒在建德殿外面溜达。刚才石勒和文武大臣,还有故旧、乡邻在建德殿饮宴。那些保卫建德宫的士兵,也在建德宫自己的住所喝上了。一个胡人士兵喝醉了酒,拿着马鞭催马就要闯进北面的止车门。止车门门口两个侍卫大喊“停下来!”,也无济于事。石勒见状大发雷霆,李阳已经快步上前,把那个胡人醉汉从马上揪了下来。站立不稳的醉汉一见是赵王石勒,酒也醒了,赶紧跪倒施礼:“小人参见赵王!”
负责宫门出入的小执法冯翥也过来了,他赶紧给石勒跪倒请罪:“刚才那个醉酒的胡人骑马硬闯进止车门,臣没有阻挡住他。他已经喝醉了,我呵斥他也听不见,简直没法和他交谈。”
冯翥刚说完就脸色大变,因为石勒早已经三令五申,忌讳说羯人为胡人,于是磕头如捣蒜乞求宽恕:“赵王恕罪,赵王恕罪!”
石勒和文武大臣,李阳等人自然也饮酒不少。看着冯翥战战兢兢的样子,石勒笑着说道:“胡人醉了,当然没法和他交谈。”
说着,石勒摆摆手让他起来。冯翥一看赵王没有处罚他,磕头谢恩又去宫门口值守去了。走着走着,石勒和张宾等人来到了刚刚竣工的百尺楼。望着这个襄国最高的高楼,石勒说道:“襄国高大的城墙,宽度能够让两头牛卧倒。我们站在这个百尺楼上,向四周眺望,一定能够看到整个襄国的美丽景色!”
“赵王今天还上去看看百尺楼吗?”张宾问道。石勒摆摆手说道:“算了,今天我们都饮了不少酒。改天吧,上去看看。”
又走了一段路石勒问张宾:“今天孤留下了李阳,也算多了一员武将。右侯,孤让你负责铨选官员事宜,进行得怎么样了?”
“我朝初建之时,官衔确定为五品。经过这两年多,情况发生了很多变化。现在我大赵国的地盘越来越大,管辖的人口越来越多。原来的五品制,就不能适应了。臣以为应该改为九品,令公卿和州郡长官,按年度推举秀才、至孝、廉清、贤良、直言、武勇者各一人。凡在朝的主要官员,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都可以举荐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的人才。当然这些举荐来的人,还要经过考试和考察。为了避免任人唯亲,谁举荐的,谁还要负责。”
“右侯说的有道理,就这么办吧!”石勒点点头说道。
祖逖去世以后,祖逖的兄长祖纳领兵驻扎在雍丘以北,以便防范黄河以北的石勒。几个月前祖连回家奔母丧去了,回来了祖逖已经去世了,于是祖连就跟着祖纳,当了祖纳的参军。祖纳是祖逖的异母兄,祖逖过世后这些日子一直郁郁寡欢。要不就是一个劲儿喝茶,要不就是一个劲儿一个人喝闷酒。对手下士卒的训练,都是一股脑推给祖连,练成什么样子也不闻不问。
祖连寻思,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来到祖纳跟前,对正在喝闷酒的祖纳说道:“大人,您这些日子难过,有没有‘忘忧’?”
“忘忧?”一听“忘忧”这两个字,祖纳放下酒樽,一把拉住祖连的手说道:“祖连,走,咱们到树下的石桌去‘忘忧’!”
两个人来到大帐外面,走到一个石头方桌前坐下。方桌上放着一个石质的围棋盘。围棋盘纵横都是十七道线,两侧各放着一个黑白坛子。黑坛子里放着黑子,白坛子里放着白子。
“大人,您执黑子吧,您先走。”祖连说道。祖纳点点头,也不说话,拿起一个黑子开始行棋。两个人的对弈开始了,下了一会儿,祖连看着祖纳心不在焉的样子,就说道:“祖逖大人归天以后,我们豫州的将士好像没了主心骨一样。有的无精打采,有的得过且过。如果石勒派石虎打过来,那可就危险了。”
祖纳开口说话了:“现在的状况,如果石虎真的攻打豫州,我们除了丢盔卸甲,除了溃败、溃散,不会有别的结果。”
“那有什么办法改变吗?我们总不能让祖逖大人这么些年的北伐成果前功尽弃、毁于一旦。”祖连有些忧虑地说道。祖纳说道:“祖逖率领下的北伐大军,其实都是以祖氏家族成员为核心的。按年龄,祖该是我和祖逖的兄长,但我们都不是一母同胞。而祖逖和弟弟祖约是一母所生,祖约的年龄最小。按官职,我还是前朝的光禄大夫。可是呢,接替祖逖平西将军、豫州刺史,并接管北伐部众的却是祖约。北伐将士人心浮动,我非常担心。”
祖连感到祖纳话里有话,于是问道:“大人,我能做什么?”
“虽然我们的家族关系有些疏远了,但祖逖活着的时候,非常器重你,也有意让你跟着我。现在眼看着北伐将士们离心离德,有的下级将校,甚至带领自己的手下,也不说明原因就开小差回到了原籍。现在北伐大军的士气和战斗力,早已经今非昔比。所以我打算让你去建康一趟,把我的担心告诉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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