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宴可以直接杀了宁王,但杀了以后呢?宁王可是有二十万兵马,到时候还是要打很久,劳民伤财收回失地。
更何况,宁王还有孙子,那些人抱着宁王的孙子,旗子一扯,又可以继续宁王大业。
为了杜绝这些,宁宴非常耐心的设了一个局。
她先假意策反了裴延,通过裴延,迅速拿下去京城“通道”,直逼皇城外,而后,就坐等宁王来。
宁王来了以后,她依旧不着急,而是一步一步走,提前很多天让他生病,让他对她产生信任,等到攻城的大军来了以后,宁王没了别的选择,只能让她带兵攻城。
她让朝廷的兵马将她的家人假意杀了,看着没什么用,但实际上,她因此获得了军心。
宁王的兵马,从一开始对她的不屑一顾,到钦佩和信服,宁宴这一步走得十分成功且漂亮。
等将来,宁王一死,她对他的兵马,就不是完全意义上的陌生人。毕竟她也是宁王的亲骨肉,受宁王信任受万军追随,也可以一呼百应。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战是打还是不打,就都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想明白这些,宁王撑着病重的身体坐起来,带着人到门口,喝令开门,但守门的都是宁宴的人,根本没有人听他的。
“你,翻墙出去。”宁王喊道。
他的属下应是,一跃上了围墙,下一刻,扑哧几声,周身被扎了七八支箭,直挺挺栽倒在地上。
宁王目瞪口呆,下一刻气得倒在玉真道人身上。
“没想到,我英明一世,戒备一生,临了栽在了一个小丫头手里。”
玉真道人扶住了宁王,怕他一气厥过去。
“王爷,王爷,”玉真道人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制她,您忘记了,她可还有毒没有解呢。”
宁王眼睛一亮,“对,毒!”
玉真道人点头,他给宁宴的解毒配方虽然是真的,但顺序和含量却是打乱了的。
而且,他确信宁宴最近根本没有时间配比解药,所以,现在拿毒要挟她绝对可以。
“现在就给她写信,让她滚回来,否则,永远不给她解药,让她等死吧。”宁王吼道。
玉真道人写了一封信,钉在箭上射出去。
但这一箭出去如石沉大海,直到三天后,宁宴才给他们回了信,只有两个字:已阅!
“她什么意思?不怕死了?”宁王问玉真道人。
玉真道人也蒙了,“难道她已经配出来解药了?”
又隔了一日,外间传来大军受宁王军令,由宁宴全权接管,宁宴下了暂退的军令。
十日后,宁王大军后退三百里。
宁王枯槁一般,躺在床上,挣扎着想起来,但是浑身无力。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打下的江山,被宁王兵不刃血地结束了,而他却无能为力。
他要求见宁宴一面。
宁宴给他回了信:父王放心,我一定会看顾好宁王的兵马,绝不会出一点岔子,您安心养病,将士们等您归来。
底下还有他忠臣爱将门签名和押的手印。
“这班蠢货,竟然都听她的,蠢货!”
三个月后,宁王悄无声息地死在了宁宴为他打造的牢笼里,直到死,他再也没有见过任何宅子以外的任何人。
一代枭雄,就这样无声无息的陨落了。
半个月后,轰轰烈烈的宁王第二次造反,在世人想象不到的宁静中,平息了。
宁王大军被收编在裴延麾下,留在西北戍边。
那些宁王的大将被召回京城许了高位,赐了宅子美人,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眼下的生活,他们很满意,因为她们跟着宁王造反,要的就是这些,如今不造反也得到了,何乐而不为。
这天下,没有谁永远是谁的主子,谁一辈子是谁的家奴。
“四小姐,不对……宁将军,多谢您将我们拉上岸,要不然我们现在是乱臣贼子,哪有这样的好日子过。”先前跟着宁宴攻城的刘将军道。
宁宴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笑着道:“都是自家兄弟,以后低调过日子,有事随时来找我。”
“是,我们一定谨遵您的教诲和提点,绝不生乱。”
宁宴和所有人抱拳,回礼。
“走吧。”她喊裴延,裴延和她并肩走着,路过的百姓,不断和他们打招呼。
先前他们真的以为宁宴和裴延背叛了,着实失望过,但后来在城墙上发现太子假杀裴延和宁宴的家人,大家才明白,这都是一场戏。
不过百姓们还是默契的骂,毕竟宁宴还在对面,千万不能穿帮了,让她个有危险。
宁宴和众人点头回应,这边,裴延低声道,“那些人,也就你能压得住,不过,戍边的那几位,你还是要遣人去看着。”
他刚说完,沈思行忽然道:“我可以去。”
宁宴和裴延都奇怪地看着他,金树一脸错愕,“你去戍边吗?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沈思行看了一眼宁宴,苦笑了一下,“能有点事情做,比留在京城好,正好,也能为大家做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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