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浓浓的粪便的臭味袭来,还有两只野狗吠叫了两声,跑了。
庙堂内佛像上缠着蜘蛛网,底座倒了半边,红柱子已经风华,柱子边都是乱糟糟的粪便和一些灰尘落叶。
宁宴视线划过,落在东南角的角落里铺着的草堆上。
此刻,草堆上拱起了一块,搭着稻草。
她走过去,杨婶已经想到了什么,由郭叔扶着才能挪动步子。
宁宴挑开了搭着的稻草。
一个因痛苦而扭曲的孩子稚嫩的脸,露了出来。
宁宴的心沉了下去,杨婶尖叫一声扑上来,“东子,东子啊!”
郭叔也冲过来,嚎啕大哭。
“等、等、等一下。”宁宴拦住了他们,“先别动,我来看。”
郭叔和杨婶哭着,站在边上不敢动。
宁宴拨开了稻草,摸了摸脉搏,又掀了眼帘看过,回头对两个人道:“死亡超过八个时辰了,初步估计应该是昨天下午申时左右。”
她将稻草全部揭开。
看到的画面,让她冲上了头顶。
孩子棉袄解开了,上衣敞着露着肚皮,下裤被脱了丢在一侧,身下一片狼藉,还混杂着鲜红的血迹。
看样子,生前应该被人强行侵犯过。
宁宴骂了一句脏话。
她办案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出这样惨烈的现场。
“东子,东子啊。”
宁宴都受不了,何况死者的亲生父母,看着这惨状杨婶直接晕了,郭叔一边抱着妻子,一边跺着脚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二位站在这里不要动,什么都不要碰也不要再走动。”宁宴交代好,去庙外找人去报官。
这里的哭声,早吸引了人来,宁宴一出现大家都和她打听。
“先帮我报官,其他的事晚些时候我再告诉大家。”宁宴说完忽然想到什么,“家里幼童看管好,不要脱手离开视线。”
众人一听死的是孩子,惊起层层寒颤,赶紧回家去找孩子去。
有人帮宁宴去报官以及找余道林来。
等余道林赶来,宁宴开始验尸,尸体的状况和她估算的差不多。
“死亡时间大约在昨天下午申时到酉时之间。死亡原因是机械性致死。生前遭人迫害,肛门撕裂脱出。”
“尸体没有被人移动过。”
她又检查了衣服,和尸体其他位置,“凶手以捂住口鼻的方式,将人杀人。”
“没有其他殴打和陈旧伤。”
“现场有一大一小脚印。”宁宴对余道林道,“去买点石膏,将我圈起来的一对脚印拓下来。”
余道林应是,急匆匆去买石膏。
衙门的仵作过来,将尸体移了出去,宁宴翻着草,在稻草的堆里找到了一根头绳。
红色的很旧很脏的头绳,她看着有点眼熟,便一起收了放在布袋里。
除此以外,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凶手的痕迹。
她只能出去查看死者手指缝,令她惊喜的是,死者右手的手指缝里,有碎肉屑和血迹,另一只手的指甲则脱落破损,地面也留下抓痕,应该是死者死前太过痛苦,而狠抓的地面。
仵作将尸体带回去了。
大家跟着郭叔和杨婶回到他们的家,他们的长子今年十三岁,正浑浑噩噩地扶着自己的母亲。
所有人都看着宁宴。
“凶手是个变态,癖好很明显。”宁宴告诉大家,“从死者的状态来看,我有三个结论。”
衙门里来的几个捕快宁宴不认识,但都比较认真地在听。
“第一,从凶手锁定目标,骗走目标,以及侵犯和杀害死者,这整个过程非常娴熟,我判断凶手不是第一次作案。”
听着的人都变了脸色。
不是第一次?“那是第几次?”
“可,可城里目前没有人报案。”一个面生的捕快道。
宁宴颔首,“是。你们可以发公文去领县询问,另外……”她想到了什么,等会儿她要去确认,“城里有不少无父无母,无家可归的小乞丐,可以作为重点排查对象。”
众人恍然大悟,小乞丐……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第二,死者右手指甲留有肉屑,应该是抠抓了凶手,并在他皮肤上留下至少两条抓痕。”
按照现在的季节来分析,宁宴道:“抓痕很可能在凶手的左手手背。也不排除在脸和脖子上。”
天气很冷,凶手没有裸露的肌肤,死者挣扎中抓到对方,大概率可能会在手背和脸颊,但又因死者年纪小胳膊短,触碰到凶手脸颊的可能性要比直接挠着手背的可能性小。
所以宁宴有这样的推测。
大家都默默记住了。
“第三,”宁宴将拓下来的脚印给大家看,“死者穿的是一种厚底的皮靴,从鞋码来看,身高应该在五尺六寸左右,男性,走路时右脚后跟用力更大,鞋子的右边磨损也更多一些。”
大家都凑过来观察脚印。
“你几位是新到衙门的捕快?”宁宴见几位捕快面生。
四个人年纪都不大,一起回应着使劲点头。
“我们是裴将军嘱咐招进衙门的,”一位皮肤白个子最高的年轻捕快道,“现在做事还不熟,让宁镖头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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