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大人的侍卫急着送消息回京,知府杨卯也在第二天早上到了子宁县。
子宁县的街上,一下子挤了起来。
但子宁县街道挤不是因为杨卯来了,而是子宁县的百姓都上街了。他们听说了昨天发生的事,知道了宁宴以凶手的身份,被关在了牢中,纷纷上街,堵在县衙门外,要求他们放人。
“宁镖头不可能杀人,你们立刻放人!”
“放人,放人!”
“王智,你这个狗官,你自己用良家女贿赂贪官,被宁镖头发现了,杀贪官嫁祸她,你就是个昏官,畜生。”
街上,喊骂声此起彼伏,百姓们群情激愤,恨不得冲进去打砸了县衙,将宁宴救出来。
守门的几个衙役,脸上头上都是烂菜叶子,吓得也不敢再出来,躲进去从门缝里窥着。
人群之中,张潇绷着脸,在他不远处秦尚武看到了他,便过来问道:“我记得你有个表哥在县衙当捕快吧?能不能……”
“不能。”张潇道,“他们自己做的事,就要自己担责任。”
秦尚武皱眉,以前余道林对张潇可是很照顾的。
“余兄跟着她就是一条不归路。总镖头,”张潇对秦尚武道,“您应该劝劝他,有人看着花团锦簇,可最后会要他的命。”
秦尚武眉头蹙得更紧了,他不解地问他,“宁宴怎么有毒了?”
“她让余道林杀了朝廷命官,这还不够?”
秦尚武笑了,“事情来龙去脉你没弄清楚?宁宴在帮余道林,才被连累进去的。在我看来,她巾帼不让须眉,是顶天立地的奇女子,讲义气人地道,比有的男人可好多了。”
张潇神色一滞,秦尚武拂袖走了。
县衙内,杨卯拍着桌子训王智,“你听听,这都是什么刁民。他们只知有宁宴,却不记得你这个县令。”
王智满脸通红。
杨卯训了他半天,王智给他端茶来喝。
“大人,那、那现在怎么办?”王县令问杨卯,杨卯道,“先前怎么和你说的,邱大人死的时候,你就应该乱箭射死他们。”
杨卯觉得王智太蠢了,想杀宁宴当时杀就是最好的时机。
“现在人没死,你说说该怎么办?”
“押送去京城?”王智问道。
“送去京城,让裴延救她?”杨卯翻了个白眼,低声在他王智的耳边交代了几句,王智点了点头,“下官明白了,一定办妥当。”
杨卯不敢现在离开县衙,怕被外面的百姓打,只得让王智安排了房间,他去休息等晚上人散了再悄悄离开。
王智交代了秦三。
秦三从后门出去安排事情。
宁宴打了个盹儿,醒来的时候,外面守着她的人已经换了一批。
她有点饿,但想来也知道,这里不会有人给他们吃喝的,只要饿不死就行。
她现在就想知道,对方下一步会干什么。
主要,她摸不清杨卯和王智的心到底有多大,是不翻杨四平的案子,杀了她截止,还是想将矛盾延伸铺展到裴延身上。
如果杨卯想将邱大人的死,往裴延身上引,那么他接下来要做的,应该就是针对城外驻扎的兵了。
不过,他们要怎么做呢?
夜色渐深,守着他们的捕快居然撤走了。
宁宴正觉得奇怪,忽然牢房的门被人推开,一个身高七尺,手握长刀的蒙着面的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走路,足下一点声音都没有,握刀的姿势也很标准,一看就是个经常打架杀人的人。
这一瞬间,宁宴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杀了杨四平全家,却嫁祸给沈思行的杀手。
这个身高体态,和沈思行确实非常的相似。
“老大,这什么人?”余道林说着话,手已经将里衣里夹着的薄刀片取了出来,捏在手里,宁宴道,“杨四平灭门案的杀手。”
真正买凶杀人者,应该是杨骁。
对方一步步走近,一刀劈开了锁。
“老大,小心!”
对方没有说一句话,劈刀就朝宁宴砍来。
这厢,军营中忽然有人小跑着去回禀马四,“副总兵,城内有人传,宁镖头受了重伤。”
马四和沈思行对视一眼,冷声问道:“怎么受得伤,县衙的人用刑了?”
来人摇头,“是一个杀手,据说是杨四平的侄儿杨骁派去的。”
沈思行一怔,接着话道:“意思是,杨骁记恨宁镖头重查杨四平灭门案,所以派杀手去牢中杀宁镖头灭口?”
“是的。不过宁镖头现在没死,但却是重伤,具体伤成什么样子还不清楚,估计不轻。”
马四很焦躁。
“他们肯定不会给宁镖头找大夫的,重伤不治岂不是死定了!”
沈思行也觉得会,但他更奇怪,“那个杀手难道长了翅膀会飞不成,牢房重重防守,他是怎么进去的?”
不言而喻,是有人放进去。
这边,城中也不知道怎么传开了,杨骁买凶杀宁宴,原因就是宁宴重查杨四平灭门案。
百姓们也不睡觉,又冲上了街,去堵县衙的大门,要求放了宁宴,正打算离开的杨卯又被堵在了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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