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包说,他是徐大人的线人。
“我确实是码头的扛包工,做了很多年了。”
“但码头有个盐帮,你们听说过吗?”老包看着大家,宁宴和徐长志都不知道,只有裴延嗯了一声,“然后呢?”
他这几年不在京城,很多事没插手,但有什么大事他还是会知道。
但也仅限于知道而已。
没兴趣理会京城这些事。
“徐大人在找盐帮老巢,于是在一年前找到了我,让我打入内部。”
“我摸了很久,终于加入了盐帮,但到现在为止,也只是在外面扛包而已,只打听到一个堂主姓崔,江湖诨号崔老六。”
“就在上个月,崔老六忽然让人找我去问话,也没什么要紧的问题,就是问些家里几口人,祖籍哪里的。”
老包想了想回道:“我也没当回事,月末回家的时候,我总感觉有人跟着我。我将这件事告诉了徐大人。”
“徐大人让我最近不要找他,这个崔老六很警觉。”
后面一直到昨天,老包一直在给盐帮做事,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他有点怀疑徐大人的死和盐帮有关,但又不敢肯定。
“毕竟我也没有暴露,什么都没查到。”老包道,“但心里一直不安。”
他就说了崔老六,打听了崔老六的住址和来路,其他的暂时还没胆子去多问。
宁宴听他这么说,也觉得是盐帮杀徐栋的可能性不大,但反过来推,徐栋临死前只对她提起老包,似乎就在暗示和盐帮有关。
“那你还回去吗?”宁宴问他。
老包拧着眉头,态度很坚定,
“我想回去,徐大人一直很照顾我,他现在人没了,我要帮他做他没完的事。”
宁宴倒不支持他继续回去。
“如果徐大人的死和盐帮有关,那你现在回去就是送人头。”
老包抬头看她,面露犹豫。
“暂时先不要动。”裴延淡淡地道,“此事我会让人去摸摸底,什么盐帮,能耐这么大。”
老包应是,“那、那我知道了。”
老包说完,又想到什么,道:“还有件事,我总觉得徐大人在盐帮里还有线人,但只是我的感觉,并没有证据。”
宁宴很惊讶。
“徐大人和这个盐帮有什么过节吗?难道是圣上授意?”
裴延把玩着手里的茶盅,“不好说。”
宁宴让老包先回家,最近小心点,如果盐帮的人来找他,让他想办法告诉她。ωωw.Bǐqυgétν.net
老包应了,从徐家的后门出去,回了那个宁宴和裴延盯了大半夜的院子。
宁宴和裴延溜达着各自回家。
宁宴一夜没有睡踏实,第二天一早她又到了徐家。
徐长志看到她很惊讶,以为出了什么事。
“将徐大人生前穿的衣服鞋子给我看看。”
“好,你等等。”
徐长志将一套衣服和鞋袜都取来给宁宴,宁宴看着鞋底。鞋底有一层浅浅的泥,还黏着一根很小的枯黄的松针。
另一只鞋子的脚掌有新的磨损,像是急速跑动时留下来的。
衣摆上有刮痕,细丝被勾破了,宁宴和家里洗衣服的人确认过,这是新造成的,以前没有。
“这是什么?”宁宴牵着袖口闻了闻,有一股奇怪的气味,徐长志也闻了闻,“不知道,但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宁宴也觉得是。
她喊了个小厮,报了住址,“去喊一个叫金树的人来这里。”
小厮跑去宁宴的住处,过了一会儿将沈思行和金树都带来了,宁宴让金树闻。
“卤水。”金树一闻就有答案了,“你要是不确定可以让向晴来确认一下,她最熟悉了。”
向晴家是做豆腐的。
宁宴又将向晴喊来,向晴非常确认是卤水,“还是老卤。”
依照徐栋出门的时间到他回城的时间,其中间隔不长,他应该去不了太多了的地方。
有松针还有卤水的地方。
应该不难找。
宁宴几个人分头去找,徐长志也带着人跟着。
下午的时候,徐长志的人来找宁宴,“在城南的一户人家,发现了个豆腐坊,那个房间的后面,有几棵松树。”
宁宴带着人过去,裴延正好从宫中出来,和他们一起。
在一个山包下面,有个院子离群独居,问了村民,说这里是个豆腐坊,大家都在这里买豆腐。
还没走进就闻到了一股奇异的臭味,像是泼了大粪似的。
院子不大,但院子足有一人高,站在外面看不到院子里的情况。
沈思行撬开了门,院子里放了十几口缸,地面铺着青石板,其他地方都是湿漉漉的。
泥巴的颜色和徐栋脚上的颜色很接近。
宁宴推开门,屋里堆着几包黄豆,还有两个很大的土灶,但除了这些以外,没有任何东西了。
“四处看看。”宁宴去后门排污的沟渠里查看,正要开门,忽然听到叮咚一声,紧接着连着响起这种声音。
紧接着,整个房子烧了起来。
“出去。”裴延喊了一声,众人迅速后退,宁宴道,“所以为什么房子这么臭,是为了掩盖桐油的气味。”
沈思行去追放火的人,但很可惜,火源是通过箭射来的。
等沈思行循着方向过去,林子里已经没有人了。
裴延拧着眉头道。
由于有桐油,火烧起来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房子立刻被包裹在大火里。
反正查不了,宁宴继续去看沟渠。
“老大。”金树蹬蹬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箭头,“从火里崩出来的。”
宁宴拿着箭头打量,又给裴延看。
“和徐栋胸口的箭头一样。”裴延道,“看来我们查的方向没有问题。”
“没白来。”金树嘿嘿笑着。
“岂止没白来,”宁宴指着凝固的沟渠里,一层白色的膜,“你们看,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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