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里外的衣服布料,是不是也很好?”
宁宴搓了搓料子,手感很不错,但她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储备,无法判断。
“很好,应该是江南制造来的料子,一匹布要十几两银子。”王捕头因为这个案子,最近实打实地了解了布料。
前三位死者穿着打扮,也很富贵。
而且,前面三位个死者的发饰也都是新式的,“我和金楼确认过。”
王捕头说完,余道林从马车内探个头问他,
“你还在查外围,难道三位死者的身份,你都没有确认吗?”
王捕头更尴尬了。
“都没有。”他叹了口气,
“说来也真是出鬼了,这都是内宅妇人,又不是跑买卖的男人,按道理她们要是失踪半天,家里就该发现了才对。”
可从第一起案子到今天,都一个月了,愣是没有人来报官。
这本身就十分的不寻常。
“没报,就表示人不是京城的。”裴延淡淡地道,“周边查过吗?内宅妇人应该不敢走远才对。”
但这话说完,他自己也琢磨了一下。
看死者的富贵打扮,皮肤和手保养极好,这样的妇人出门,身边少则两个下人随着。
所以,就算是出远门的妇人失踪,也应该有下人来报官才对。
总之,死了四个人就这么静悄悄的,就很不寻常。
宁宴和胡长法在专心看尸体,尸体周身很干净,连指甲缝里都没有东西。
“宁爷,死者发髻和钗环都这么妥当,也很怪异,像是心甘情愿被人吊死的一样。”胡长法看着宁宴,等她接话。
宁宴颔首,她在法华寺看第一具尸体的时候,就有这样的疑问。
“王捕头,”宁宴起身擦着手,“京城内外,有没有妇女会?或者说,类似的这种教派?”
王捕头一脸茫然,其他捕头也跟着露出不解之色。
“什么是妇女会?”王捕头问道。
“就是女子入的教派,她们信奉某个神仙,或者某些信条,然后以互杀的方式,献祭!”前世,宁宴办过这类的案子。
虽不是单独女子入教,但里面的教众就以互杀献祭的方式,奉养那个神。
“完全没有听说过。”王捕头挠了挠头,“那我去查查?”
宁宴让他去查。
“宁宴,”沈思行折回来,“最近都没有下雨,附近的脚印很难辨认,但有两道车辙印迹,像是新留下的。”
宁宴跟着沈思行去看。
死者的马车行在左边,而在右边则有一条浅淡的车辙印,宁宴蹲下来看了看,“这印迹很浅,看来车上的人不多。”
“马蹄印呢,你能不能辨认?”
沈思行摇头,用下巴指了指裴延。
“裴大人定当会。”
“我会什么?”裴延已经走过来,宁宴指着地上的马蹄印,“能分辨出来是什么马吗?”
裴延白了她一眼,“外行,你以为每个品种的马的马蹄都不一样?”他说着一顿,咦了一声,“不过这个马蹄铁的形状,有些奇特。”
宁宴和沈思行都好奇地看着他。
“这种形状的很少见,但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喊了十文过来,“你记得吗?”
十文琢磨着,裴延已想了起来。
“扬州宝应,”裴延回忆着,“那年我去江南时,正逢下雨,我们搭借了一辆马车,那个拉车的马的马蹄印,就是这样的。”
十文想起来了,“对对,那人好像是徽商,在扬州做官盐和茶的买卖。”
“好像姓、姓焦,焦什么来着。”
“焦程新。”裴延想起来了,“此后,再没见过这种马蹄铁的形状了。”
“居然在江南,那如果……”宁宴说着,看向死者,“如果死者是江南的某个大宅内的妇人,那是不是就能解释,为什么她们死了,却没有人报官了?”
“难道还真有你说的这种,女子教派存在,她们干什么呢,祈什么呢?”
宁宴耸肩,现在还不知道。
“不过也不是全然查不到,”宁宴去和王捕头道,“你去将京城所有客栈接待客的伙计找到衙门来,让他们认认,看看有没有人认识。”
王捕头惊讶地道:“您的意思是,他们都是外地人,在京城住客栈是吧?”
“不知道,先查了再说。”
“行行行,这就去办,立刻就办。”
现场搜查过,没什么线索,王捕头带着弟兄将尸体运回了府衙。
一个时辰后,京城所有大小客栈的伙计,数百号人齐聚在府衙门外,两两进门去认尸。
半个时辰后,传来了好消息。
“东来客栈的伙计说,死者昨天晚上还住在他们客栈内,今天早上退了房离开的。”
宁宴请伙计来说话。
能帮衙门破案,伙计很激动,“这个夫人是五月十四下午入住的天字号房,因为就她一个人,又穿得这么富贵,我还多看了两眼。”
“夫人住了两天。十四的那天在房里喊水了,后来还是小的进去倒的洗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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