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宴和裴延累到坐在地上。
裴延靠着马车,宁宴靠着他,喘着气拍了拍他的手背,
“裴大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裴延垂眸看着肩头的脑袋,声音很轻地嗯了一声。
不过,人有了呼吸,但却没有醒过来,跟着来的十文回去找人来,要尽快将人运回去找大夫医治。
但不管怎么说,人没死。
宁宴的血又热了回来。
她起身开始翻找马车内部,裴延则在地面寻脚印,果林里的土有些潮湿,地面有一串新的脚印。
宁宴让他用细小的树枝圈起来,防止大家踩踏。
“稍后用石膏拓印下来。”宁宴有些微的激动,因为她在车垫里找到了一串钥匙,上面串着十一把钥匙,用一根很精致的绳子套着的。
她给裴延看,裴延打量着,“应该是门锁的钥匙。”
“他家有这么多门吗?”宁宴觉得奇怪。
“有这么多门不奇怪,奇怪的是,拥有这么多门的主人,居然随身携带着钥匙。”
十一道门,应该是大宅,既然是大宅的主人,就不会随身带着这么钥匙。
家里有下人保管,有家人保管,哪用带在身上。
譬如京中的勋贵们,谁也不可能随身带钥匙。
宁宴也是这样的感觉。
现场没有看到女子的包袱,看样子可能又被丢掉了,这时正好王捕头赶过来,她吩咐几个捕快,
“附近搜搜,再看看附近有没有池塘之类的。凶手将被害人的行李拿走了。”
凶手不可能带走,一定会像前几起案件那样,将包裹处理了。ъìQυGΕtV.net
宁宴爬上去,站在马车顶上,车头和法华寺相反的方向,也就是说,死者的脸是正对着法华寺的。
她猛然一顿,问王捕头,“你回忆一下,其他几位被害人,脸都是朝这么位置的?”
“什、什么意思?”王捕头不解,宁宴指了指车内的被害人,“她的脸是朝着法华寺的。”
王捕头和几个兄弟互相看着对方,回忆四个被害人,而后几个人都兴奋起来,
“是、是朝着法华寺的。”
几个人怕错了,还一起蹲在地上用树枝画了图纸,最后非常确定,连着车里的被害人,都是被吊着脸朝着法华寺。
宁宴看向坐落在山腰,威严古朴的法华寺,脑子里忽然跳出来一件事,
“劳烦大家回去以后,再将所有半年内死去的老人家里再排查一遍。”宁宴强调道,
“着重问他们,有没有请法华寺的和尚来家里开设道场。”
王捕头恍然大悟,“您的意思,那些杀人的孝布,不只是戴孝的后辈有,去超度的和尚,会不会也有?”
“就是这个意思。”
众人又兴奋起来,虽然还不知道凶手是谁,但已经很近很近了。
宁宴等来了金树取的石膏,现场将脚印拓了下来,回城后找专人看过,鞋码七寸三。
这个脚印,明显是男人的脚印。
“这是脚印吗?”青阳公主在府衙等了宁宴一上午,终于等到人了,这会儿正好奇地围着鞋印看着,“有没有我能帮忙的地方?”
“没有,殿下好好歇着。”宁宴忙着整理线索,她觉得这个脚印有些特别,但她不擅长这方面,只能看出有些不同。
但具体怎么不同,她就不知道了。
前世,她有一位师叔,专门开了一门课,研究人的脚印。
他可以通过脚印的着力点以及脚印的大小,对主人进行画像。
可恨她当时太忙了,没有学到这门手艺。
“哦。”青阳公主趴在桌子上,盯着鞋印看,“师父,你有没有觉得这个脚印有点奇怪?”
宁宴头也不抬地道,“那里奇怪?”
青阳公主翻来覆去地看着,又神秘兮兮地让宁宴等一下,她跑到门外和跟着她的侍卫交代了几句。
过了一会儿,侍卫带了一位内侍过来。
“马公公,您过来看看,这脚印是不是很奇怪。”她说完,见宁宴正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她立刻道,“这位是马公公,他有个奇特的本事,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马公公大约六十几岁,面白无须,身材瘦瘦的看上去很精明。
他各方打了招呼,真盯着石膏印打量,看得很认真。
宁宴来了兴致,等着对方说话。
“宁捕头,通常人走路,右脚的外掌要比其他人几个落地点,更用力点。”
“但这个脚印,明显是反过来的。杂家猜测,这个脚印的主人他的右脚可能受过伤,而且还是新伤。”
宁宴很惊奇,等着他继续说。
马公公见她愿意听,也说得很认真。
“为什么说是新伤呢,因为这个人的左脚印不稳,如果是长时间这样的走路的人,肯定已经适应了,但看这个脚印,似乎还没适应右脚不利于行的事情。”
宁宴很激动,和马公公道谢。
“您有没有空,要不要去现场看看?再确认一番?”
“那是最好了。杂家有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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