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鹿说了一个地址。
“你自己小心点吧,那地方不是谁都能靠近的。”
邓鹿露出个让裴延好自为之的表情。
裴延忽然回头问他,“常山王也参与了?”
“没有吧?”邓鹿摇头,“我不太清楚,你、你自己查吧。”
裴延离开了,还贴心地给他将关门关上,邓鹿疼得直哆嗦,躺着的妾室连滚带爬地爬起来,扶着他。
“不要声张,悄悄拿伤药来就行了。”邓鹿不敢让人知道他受伤了,最近裴延正在查案,如果窦顷胤知道他受伤,肯定会怀疑他被裴延审讯过。
到时候,不管他说没说,窦顷胤都不会放过他。
第二日早上,裴延喊上宁宴去了邓鹿给的地址,一间城北的院子。
院子很独立,前后都和村落不连接,院墙建得也很高,大门很阔没有门槛,方便马车进出。
站在外面看不到院内的情景,裴延和宁宴远远围着走了一圈,也没有久待直接走了。
“里面会是什么样子,他们的享乐窝吗?”宁宴想不到里面会是什么样子,因为这已经超出了她所见所闻,所以他想不到。
裴延语调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能有什么,女人,娈童罢了,翻不了多大的浪花。”
又不敢造反,那些个饭桶,也只会做这点下半身的事情。
宁宴觉得,如果能进这个院子,一定能找到有力的证据,但目前看,院子里肯定有侍卫,只能等夜里来看看。
“再去国子学吧。”宁宴将她昨晚想的关于案子的事,告诉裴延,“其实案子很简单,就是一群纨绔,玩闹杀人。”
甚至他们连凶手是哪些人都知道。
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证明他们犯罪的证据。
“尸体在清水河发现的,路上又没有血迹,我觉得凶手运尸,应该是用厚重的棉被,将死者裹住,用马车拖走。”
“拖到清水河边抛尸。”
而且抛得很随意,可见凶手从头到尾都是有恃无恐。
两个人顺着国子监的正门出去,往清水河发现尸体的地方走去,有个放牛的孩子,正牵着牛往这边走。
三人擦肩而过,忽然牧童喊住宁宴,“你们是官府里的人吗?”
宁宴回头看着孩子,点了点头。
“你们在找东西吗?”
宁宴依旧点头。
“那我和你说个事,”牧童指着前面河道边,“那边有个木头箱子,沉在河里了,你们想不想去看看?”
宁宴和裴延对视一眼,宁宴笑着道:“想,你带我们去?”
牧童牵着牛就掉头了,一边走一边绘声绘色地给他们说那个沉在水里的箱子。
宁宴其实没报什么希望,但也好奇牧童说的箱子到底是什么。
“就在那里。”牧童停在岸边,指着浅滩上,露出的半截木头,“原来是没有的,就这两天突然冒出来,我还用长棍子推过,但是推不动。”
宁宴看到那个所谓的箱子,顿时心快跳了几次。
这哪是什么箱子,而是马车的车厢。
“真是太巧了。”宁宴和牧童道谢,“有空去大理寺找我,我给你买糖吃。”
牧童很高兴,一个劲儿点头。
裴延让宁宴在这里等,他腿脚快回去喊人来打捞车厢。
宁宴和牧童聊天,“那你有没有听村里人或者朋友说过,看到河岸边有人停下车,往河道里丢东西?”
牧童摇头,“那我没有听过,不过我爷爷前些日子发现了半截尸体。人的两条大腿。”
发现尸体的,原来是牧童的爷爷。
“爷爷早上来这里看到的,说腿是水里冲上来的。他立刻去报官了,官府来人将尸体抬走了。现在案子是你在查吗?”
宁宴点头。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裴延带人来,将沉在水里的车厢打捞上来。
车厢里进了淤泥,但拆开四壁后,在里面找到了一床棉被,一只鞋,还有一身衣裳和一只书包。
沈思行还在车厢内,找到一个香囊。
“看上去布料很不错,或许有用。”宁宴检查车壁,没发现家徽之类的标志,但车厢的木料和做工都不错,应该可以查到。
“带回去,清理出来后,找人来认。”宁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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